禾莞声音很低，只有两个人能听见：“不背就把嘴闭上。”
说完快走两步，牵上了禾木浩的手。
展翊说的倒是没错，这段山路确实长。学生们抵达半山腰时已是中午。
正午的山上太阳有点热，郝坤鹏占了个长条凳子，买了几杯绿豆汤解暑。
郝坤鹏看见禾莞过来，伸手招呼她。
禾莞已经脱掉了外套，搭在手边，走过来坐在郝坤鹏对面。她平时还是比较注意锻炼的，但这副身体的确有点弱，一路走上来，气息已经开始乱，额头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郝坤鹏递给兄妹俩绿豆汤，呼呼地喝起来。
郝坤鹏：“翊哥。”
展翊手里拎着个冰激凌盒，走过来坐下。
禾木浩看了一眼，笑了：“谁这么厉害，直接塞到你手里了？”
“不是。”展翊将冰激凌扔在树墩上，低头翻了下手机。
刚要解释，文泽跑过来了，指着那个冰激凌嘎嘎乐：“是个这么高的小女孩儿送他的，我估摸着，也就七岁以下的女生能把礼物送进翊哥手里了。”
郝坤鹏：“翊哥你不吃甜的对吧，我可吃了啊！”
“拿走。”
“收到！”郝坤鹏将喝完的绿豆汤扔一边，捡起冰激凌开始吃。
展翊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喉结在冷白色调的皮肤里上下滚动。
渐渐的，同学们也都到达了半山腰。
几个摄影社的男生拎着相机过来，和正副社长挤在一块。
不一会儿，苏斐雯上来了，那几个男生就招呼她，把她也叫了过来。
禾莞想带哥哥走，但晚了一步。
文泽乐呵呵道：“老禾，这是你们班的女生苏斐雯，你应该认识吧。”
只是说了一下名字，苏斐雯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
禾莞眼底立刻严寒一片，展翊也冷冰冰地扫过苏斐雯，将头偏向一边。
禾木浩点点头：“认识的。”
文泽：“那就好，苏同学就是今年放弃实验班名额的那个，刚刚她说也想加入咱摄影社。”
禾莞皱眉。
不行。
不能加入。
但他们好像也没什么理由拒绝苏斐雯，禾莞想，如果苏斐雯真进去了，那她也不得不加入了。
禾木浩笑了笑，对文泽道：“这个要问社长。”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展翊。
展翊正低头旋紧瓶盖。文泽碰他，他漫不经心说了句：“不行。”
所有人都僵了一下。
禾莞不由抬起头看他。
苏斐雯被拒绝，笑容缓缓僵住，眼睛立马包了包泪。她咬住嘴唇，眼泪打转的样子十分可怜。
但展少爷毫无怜香惜玉的苗头，冷冷道：“没有相机，不能进社。”
文泽咂了咂嘴。
摄影社之前是有这么条规定。
但高中不比大学，社团多是培养学生兴趣的地方，又考虑到学生的家境不同，这规定也就只是放在那里当摆设，如果的确特别想加入社团的话，没有相机也是可以的。
但现在，社长不同意。
再加上这规矩确实黑纸白字地写着，大家也都不好说什么。
气氛有点僵硬，禾木浩温声道：“没关系，不加社团也不影响什么，你要是喜欢，这里的人都可以教你。”
两个人一个强硬，一个柔和，但苏斐雯还是没能加入社团。
郝坤鹏：“对啊对啊，没关系的。”
文泽赶紧啊了一声：“我们都可以教你，说不定咱们以后还是同学呢，到时候你来实验班……”
文泽话正说着，展翊将水瓶扔在了桌上，咚的一声响，打断了文泽后面的话。
苏斐雯脖子缩的更狠了。
展翊之前问的那道题，她回去就立刻问了学长，学长很快就把答案发给她，说这是竞赛里的经典题型，是入门级的难度……
她瞬间僵住了，整个人好像变成了玻璃做的，被那双锐利的目光一眼看透，窘迫地直冒冷汗。
休息的差不多了，摄影社的人开始在半山腰拍照。
几个带队老师也上来了，凑在一块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眼睛一直往学生这边瞟。
禾莞吃完饭，就看见带队的王老师找来一个麦克风，把声音调到最大，滋啦滋啦地说着：“一中的孩子们过来集合一下，老师要清点一下人数。”
摄影社的也未能幸免，一起被揪了过去。
王老师三十出头，是个年轻老师。
年轻老师可不像上了岁数的沉稳，花样一个接一个，查完人数后邪魅一笑：“孩子们，咱们来玩个游戏。”
学生们兴致也很高，纷纷嚷着：“什么游戏，玩什么游戏？”
王老师道：“一会儿再往山顶上走的话，路会比较陡。咱们人太多，推搡起来容易发生意外事故，刚刚山上的管理员跟我们商量了一下，大家一会儿两人一组，分时段上去，两个人互相照应着点。”
让学生自己组队的话，三五成群很容易发生危险，王老师又担心会有内向的学生落单，于是想了个好主意：“我按名单给大家随机分了一下，念到名字的站在一起哈。”
“都是一个学校的，认识的更好，不认识的就交个朋友。先念到的人是队长。”
禾莞心里顿时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