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和:???
江攸宁:你怎么知道我要接宋舒的案子?
沈岁和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而是回道:一个多月都没人敢接这个案子,可想而知难度多大,你别被骗了。
江攸宁:被谁?
沈岁和那边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 但断断续续,一直也没消息发过来。
他大概是想说辛语,但又怕江攸宁生气。
所以输了又删。
隔了五分钟,他才发过来:没谁。
——崔明打这类案件有多厉害,你应当知道的。
江攸宁:所以?
沈岁和:你没必要一来就挑战高难度。
江攸宁:哦。
她所有的回答都特别简短。
像极了从前的沈岁和。
沈岁和那边还在输入,江攸宁却兀自结束了这场对话。
【沈先生,我们已经离婚。】
【谢谢您的关心,我会真诚考虑您的建议。但是,我的事情和您没有关系了。往后,还是少联系吧。】
沈岁和那边发来一个问号。
江攸宁直接把他拉入了黑名单。
就这样。
少联系,还能少生气。
从前是爱他的十年,往后该爱自己。
尽管把他拉入黑名单的那一刻,江攸宁的手指还在颤抖。
可她仍是笑着的。
刚从微信里退出来,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一首不知名的纯音乐,随便换的。
江攸宁直接挂断。
把手机号也拉黑。
这种事情做过一次,第二次也便轻车熟路。
处理好了一切,世界都变得安静。
她在地库里坐了会儿,心神平静后往外开。
表情仍旧恬淡,车子开出<芜盛>,开向不知名的前路。
春夜晚风带着新的希望,夜晚霓虹璀璨。
仍旧是她熟悉的北城。
这座城市宽阔又包容,冰冷也温暖。
见证了她的飞蛾扑火。
也会看到她在火中涅槃。
-
晚上八点。
办公室里的灯开成了昏黄色,沈岁和坐在松软的沙发椅上,手中转着一支笔,电脑屏幕仍旧亮着,上边还有他最新接手的案件基本事实梳理。
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手机屏幕忽明忽灭。
不停有人发消息过来。
他指纹解锁手机,一点进微信就看到了那句“对方拒绝接收您的消息”。
被拉黑了。
上边还是那句“往后,还是少联系吧。”
少联系=不联系。
沈岁和扣上了电脑,把消息又看了几遍。
心烦。
他打了内线出去,“崔律还在么?让他来一趟。”
手头还有一沓助理递过来的资料,他没看,反而拿起了另外一沓。
都是崔明助理整理的华峰事件简易资料。
案件陈述、对方资料、对方律师资料。
两方都还未提起诉讼,所以还没发展到上法庭的地步。
华峰名下公司的案件一直都是他们律所做的,这次华峰亲自找到他,想让他代理这个案件,但他从没打过离婚官司,所以把这案子给了在这个领域颇负盛名的崔明律师。
今天,他偶然在资料上看到了江攸宁的名字。
就在对方律师那一栏里,她是众多选项之一。
其余的那些,都不值一提。
几乎是下意识地,沈岁和就给她打了电话。
而且,不止打了一个。
结果就换来了“少联系”的结果。
这两个电话大抵是提醒江攸宁,她还留了前夫的联系方式,记得删除拉黑。
她也搬出了<芜盛>,而且把<芜盛>挂在网上卖,售价1700万,她好像比他想象的更坚强,也更狠心。
沈岁和手中的笔转了几个来回,竟突兀地掉在手机屏幕上。
屏幕的膜也碎了,四分五裂。
像极了他的家。
他瞟了眼,烦,干脆翻过去。
转椅转向窗外,天色已晚,灯火通明。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
沈岁和说着转过了身子,两条修长的胳膊搭在桌子上,左右手十指交扣,是很典型的谈判手势。
“坐。”沈岁和说。
崔明穿着黑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的用发胶喷起来,显得很精神,他微微颔首,“沈律。”
“华峰的离婚案,已经决定起诉了?”沈岁和问。
崔明眉头微蹙,对他突然过问自己的案件有些抵触,没回答,而是反问道:“怎么了?”
“随意问问。”沈岁和表情仍旧波澜不惊,“华峰一直都是咱们的大客户,对他的事情上点心。”
“哦。”崔明的眉眼这才舒展,“已经跟华总交涉过了,他目前更倾向于坐下来解决问题,毕竟还是公众人物,上法庭对他的社会形象有所损害。但对方一直都没有律师,每次约她出来,她的精神状态都有点异常,根本无法进行正常沟通,所以我更建议华总上诉,拿回两个女儿的抚养权。”
“华峰的意思呢?”沈岁和问。
崔明:“他正在考虑上诉。华总还是感念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如果有可能,他还是不想走到上法庭那一步,但对方狮子大开口,而且用两个女儿作威胁,走到这一步,华总也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