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攸宁愣怔,“为什么”
摄影师说:“感觉他跟你不熟,而且也不想跟你结婚的样子。”
想起过去,江攸宁忽然笑了。
她躺在床上忽然发笑,沈岁凑过来,“笑什么呢?”
他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身上还氤氲着雾气,带着热意。
头发湿漉漉的,没擦干净。
江攸宁把自己想到的事情跟他说了,甚至描述的绘声绘色,把当初摄影师的惊讶全都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还兀自总结,“他可能觉得你是我抢来的压寨夫君。”
“胡说。”沈岁说:“我是自愿的。”
“那会儿可一点都看不出来。”江攸宁笑了笑,也无意纠结过往,她只是随便想到了,便当做笑话讲给沈岁听。
但沈岁不这样想,他总觉得江攸宁在这个过程里受了委屈。
确确实实,她那会儿的处境不太好。
父母朋友都不理解,他也很冷漠。
他是个非常慢热的人,那会儿不是对江攸宁冷漠,是没有跟异性好好相处的经验。
而他面对镜头的紧绷是生理反应。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没办法看镜头,甚至没办法面对人群。
沈岁用头发蹭了蹭她的肩膀,江攸宁推了他一下,“还没吹。”
“你帮我吹,行吗?”沈岁问。
江攸宁盘腿坐起来,“去拿吹风。”
沈岁去了盥洗间,他穿着白t,长裤,头发仍旧没剪,跟他以前的5厘米比起来,确实有长了。
江攸宁坐在床上,沈岁蹲下来靠在床边,尽量挑了个让江攸宁舒服的姿势。
吹风的声音在房间里呼呼响起,江攸宁的手指掠过沈岁的发梢,温暖的风也拂过她的手指。
沈岁在风声中问她,“你以前最喜欢华政哪里啊?”
江攸宁俯下身,“什么?”
沈岁微抬了下头,鼻尖正好蹭到她的脸颊,他喉头微动,飞快凑在江攸宁脸上亲了下,像是做了坏事的小孩儿,立马撤离。
江攸宁手探下去,正好能捏到他的脸,“你怎么还偷袭?”
沈岁握住她的那只手,江攸宁说:“别闹,还给你吹头发呢。”
一切如常。
沈岁又问:“上学的时候你最喜欢去哪里?”
“图书馆。”江攸宁说:“还有系楼。”
“你不喜欢北门吗?”沈岁问。
江攸宁想了想,“那会儿最喜欢的就是那了,但后来对它就是又爱又恨的。”
沈岁没再说话。
房间里只剩下风声。
沈岁头发多,但不算长,很快就吹干。
江攸宁把吹风递还给他,下床去找了本书看。
他们搬到这来的时候在房间里放了一排书架,放在最上边的是祁蒙的书。
上次江攸宁看完一本,做了一夜的噩梦。
沈岁便把他的书放在了最上边,说是怕江攸宁半夜做了噩梦把自己给掐死。
但江攸宁翻了下边的几本,都没什么想看的,反倒是祁蒙有一本的封面让她很喜欢,《宿眠》。
她踮起脚尖伸长了胳膊,还是没能够到。
正好沈岁出来,她这样便了然,“你又看他的书?”
“是啊。”江攸宁直接拉了他过来,“帮我取一下,要那本《宿眠》。”
沈岁站在那儿岿然不动。
江攸宁仰起头看他,“取一下呀。”
“你晚上看了又做噩梦。”沈岁说:“而且还不睡觉,又熬夜。”
“不的。”江攸宁拍了他胳膊一下,“我想看,看一儿就睡了。”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沈岁说:“但你看到了凌晨两点。”
江攸宁:“……”
她瞪大眼睛看他,理不直气也壮,“你帮不帮我取?”
沈岁:“……取。”
他个子高,伸长手臂将那本《宿眠》够了下来,交到江攸宁手里。
“说好了。”沈岁说:“看到11点就睡。”
拿到了书的江攸宁随意摆摆手,“知道了。”
她爬上床,靠在床头开始看书。
这本书的封面比她之前看得都要温馨一点。
仍旧是江攸宁喜欢的笔触,从第一句话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而沈岁坐在那儿无聊,他也凑了过去,“一起看?”
江攸宁:“……”
最后,沈岁捧着书,负责翻页。
江攸宁跟他一起看。
这本书很短,就两百多页,两人看书的速度也很快。
但看到一半,江攸宁忽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靠着沈岁的肩膀,“你说祁蒙是怎么想到这的啊?我的天呐。”
里面所有的内容看似阳光,但到中途,一定是晦暗的。
而且那种晦暗是让你从心底里觉得人性是很可怕的事情。
上次她看《当你沉睡时》就是这样,看完那天半夜真做噩梦,紧紧抱着沈岁的腰,据沈岁说差点把他给勒死,所以这也是沈岁严禁她看这类读物的原因,真就怕她哪天做噩梦把胳膊勒到他脖子里。
今晚江攸宁又有了这种害怕的感觉。
害怕,但还是想看。
但沈岁已经合上了书,“睡觉吧。”
“才十点。”江攸宁说:“我们说好了11点的。”
沈岁把书放在床头柜,背对着江攸宁,“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