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攸宁:“……”
她又不是行走的百科全书。
“他们发明都是创造没有的事情。”沈岁和似乎拗上了劲儿,拼了命证明自己的不好,“我焖米饭是站在巨人的头顶上,用着最精细的现代化设备,把水和米倒进去就行,但做出来的还是不好。”
“所以……”他两条胳膊撑在桌子上,往前进了几分,目不转睛盯着江攸宁看,“我是不是很废?”
江攸宁:“……”
她们以前很少在餐桌上攀谈。
沈岁和好像被曾雪仪管得很严,吃饭的时候从来不说话。
今天就和变了个人似的,一个劲儿的反着来。
“都说了你是第一次做啊。”江攸宁避开了他的目光,低下头收拾残局,“做得好是意外,做不好才正常。”
“我第一次做饭的时候差点……”江攸宁说着忽然收了话头,她把两个碗摞在一起,起身去厨房。
“你还没说。”沈岁和跟着她站起来,“差点儿怎么?烧了家?炸了厨房?”
江攸宁拿碗,他端菜。
两个人都进了厨房。
江攸宁背对着他洗碗。
她闭口不提第一次进厨房的糗事。
沈岁和把菜放进冰箱后,依旧追问她,“你第一次进厨房差点儿怎么?”
“没怎么。”江攸宁低敛着眉眼,不想提这茬。
“我不信。”沈岁和说:“你话都到嘴边了。”
江攸宁抬头睨了他一眼。
似是嫌他离得太近,往右走了两步。
但沈岁和又跟着她走过去,说话的呼吸都吐在她脖颈间,带着几分威胁,“说。”
江攸宁:“……”
“幼稚。”江攸宁说。
沈岁和挑了挑眉,“饭粒还黏在嘴上的人,说我幼稚?”
江攸宁:“……”
她下意识抬起手,但手湿漉漉的还带着白色泡沫。
沈岁和伸手用指腹粘起了那颗饭粒。
江攸宁:“谢谢。”
沈岁和:“不用谢。”
江攸宁洗完了碗。
站在厨房里,忽然放空自己。
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要去做什么。
“怎么了?”沈岁和问她。
她皱了下眉,摇头道:“没事。”
“你把菜都放冰箱了?”江攸宁问。
沈岁和拉开了冰箱,“是。”
江攸宁又把菜全拿出来,“你没裹保鲜膜,会串味。”
她的手很白,做事情又很细致。
不肖一分钟,她便将所有的菜都裹上了一层好看的保鲜膜,沈岁和帮她放进了冰箱。
两个人一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算是闲了下来。
“想出去玩吗?”沈岁和问。
江攸宁:“去哪儿?”
“都可以。”沈岁和说:“看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陪你。”
“嗯?”江攸宁错愕了两秒,盯着他特别认真地问:“是补偿吗?”
对昨晚曾雪仪无礼导致她情绪崩溃的补偿,亦或是对她昨晚提出要个孩子后他沉默的补偿?
“不是。”沈岁和说:“结婚以后一直都没出去走走,最近有时间,可以一起出去玩。”
“哦。”江攸宁低下头,她两条胳膊撑在沙发上,腿不停地晃荡,她的眼睛就盯着自己的脚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不用了。”
她现在不想出门。
心累。
走两步都觉得累的那种。
沈岁和没再劝她。
“那你什么时候想出去。”沈岁和退而求其次说:“可以叫我,我协调一下时间。”
“哦。”
江攸宁仍旧是那副表情。
颓、丧、疲惫。
沈岁和忽然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
她抬起头,皱眉,“怎么了?”
“没事。”他起身去医药箱里拿了药出来,抠了两颗感冒药、一颗退烧药放在她面前,然后把餐桌上的水杯递过来,“你早上发烧,这会额头已经不烫了。”
“哦。”江攸宁勉强笑了下,“我说怎么今天醒来的时候,头晕眼花的。”
沈岁和的声音比往常都温柔,“喝过药就没事了,病会好的。”
江攸宁喝过了药,拿了个抱枕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最近没什么好看的剧,她随手打了个。
其实也不是想看剧,就是想要耳边有个声音。
剧里的人在说话,她在发呆。
沈岁和在她身侧坐着,她也不靠过去。
半眯着眼,佯装出神地看电视。
沈岁和拿着手机给裴旭天发微信:
【你认识什么比较好的心理咨询师么?】
那边秒回:你病了?
——怪不得最近消极怠工。
沈岁和:不是我。
裴旭天:那是谁?你家江攸宁?
沈岁和:嗯,她情绪不太对劲。
裴旭天:我堂姐是学心理的,但我怕你不敢用。
沈岁和:???
裴旭天:犯罪心理学。
沈岁和:……去死。
沈岁和在自己的微信里找着可能给他推荐靠谱心理咨询师的人,但没找到。
他很少加别人的微信。
和客户也是。
一案毕,删一个。
所以到现在,他微信里的联系人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