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沉默了。
狄旎本就是随口一说,池宴没回她话,她也没有再问。
“走吧。”
池宴起身。
狄旎转过头来看向正在吃草的两匹马,走上前去摸了摸枣儿。
池宴也走了过去,牵着踏雪,眼神却投到了狄旎这处。
等到狄旎看向他后,他却又把眼神移了过来。
“走吧。”
狄旎点头,先前已经耽搁了许久了,也是时候该赶路了。
等回到先前驻扎的营帐处,侍从们都将东西收拾好,整装待发了。
狄旎和池宴稍作洗漱,便开始赶路了。
因着先前已经赶了接近一半的路程,如今距京城已经不算远了。
若是不像先前这么耽搁,走几日就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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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之外,护城河深,城墙高大宽厚。
墙内亭台楼阁影影绰绰,城外也能窥见里边一丝的繁华。
“哐。”
城门大开,身着铁盔的禁卫军小步跑上前来,恭迎回京的帝王。
“恭迎陛下回京,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禁卫军身前站着一个身着褐色衣裳的中年男人。
他面露慈爱,纵使在这烈日之下站了许久,神色还是未变。
“臣恭迎陛下,恭迎公主。”
池宴下了马,看着身后的马车帘子缓缓掀开。
狄旎下来了。
她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京城,一步之遥。
池宴走上前去,还未开口唤叫他们起来。就嗅到了几缕香气。
郁金香,甘松,白芷的香气混合一通,又被艳阳一晒,凑近些闻了总是呛鼻子的。
池宴都熏的眉头一紧。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子们走上前来。
为首的一位却穿的素雅,领着后妃朝池宴请安。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池宴在朝臣和后妃面前还是板着脸有一副皇帝的模样。
他上前扶起男人:“老师不必多礼。”
又偏过头来:“都起来吧。”
狄旎看着他后背,又看着那些有意无意打量着她的美人们。
有些莫名的不快。
她眼神往旁边一转,便对上了池宴的双眼。
狄旎一顿,又面不改色的把眼神移了过来。
她瞧见池宴好像在叮嘱着内侍什么,却没做多想。
可下一秒,内侍就从怀里拿出明黄的圣旨。
她随着众人跪了下来,没成想听见内侍手里拿着的竟是册封她为贵妃的圣旨。
狄旎想抬头看看池宴,却又把自己的头压得紧紧的。
圣旨读完后,鸦雀无声。
池宴走上前去将狄旎扶了起来。
中宫空缺,后宫中事务先前都由太傅之女蒋妃接手。
蒋妃是已逝太后亲自挑选的儿媳妇,外表可爱大方,性子端庄贤淑。
父亲还是从小教导池宴的太傅,众人以为她是后位的不二之选。
可是,北狄公主一来便居高位,压了蒋妃一头。
后妃们看向打扮的素净的蒋妃,眼神带着揶揄。
可蒋妃神色淡淡的,还挂着笑意,丝毫没有被影响到的样子。
“拜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蒋妃走上前来,先一步朝着狄旎行了礼。
众人顿时傻了眼,就连蒋太傅面上神色都不大好。
狄旎看向跪在地上的美人,手上一僵,急忙将她扶了起来:“别跪疼了。”
蒋妃抬头,朝着狄旎眨了眨眼,甜甜一笑,就着她手起来了。
狄旎:我敲,wink!她好甜!
其余后妃:???真假姐妹情深
而池宴却一副早在意料之中的样子,他看着狄旎,眼神温柔。
进了宫中后,池宴领着朝臣往前殿走了。
蒋妃也带着狄旎去了早就替她备好的宫殿。
铜雀殿,这是离乾清宫最近的宫殿。
历朝历代都是有权势的宠妃居住,里边陈设都是宫里最好的,因着用花椒和泥涂壁,所以它素有椒房之称。
等到了铜雀殿,蒋妃也没再进去,俯身便离开了。
莺莺燕燕散去,狄旎才深呼吸了一口气。
行了这么久的路,坐得她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狄旎捶了捶腰,开始打量着这个雍容华贵的宫殿。
中间正殿,两边侧殿,厅堂前还有一个小池,还未到夏日里边就有开得正盛的荷花。
纵使狄旎是现代人,也不由惊叹,起了些兴致绕着圈看着它。
可这,在一些宫女的眼中就成了土包子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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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宫道上,几个宫女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
“我听说啊,那北狄人无比粗蛮,咱们的好日子可是到头了。”
“对啊对啊,连荷花都没见过的土包子,陛下哪里会喜欢?”
“哎,咱们铜雀殿向来侍奉的都是宠妃,腰板子挺得直,其他宫里的都羡慕得很,如今呐...”
她们拧着眉头唉声叹气,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站着几个人。
等到其中一人抬起头来,眼神一凝,磕磕巴巴的。
“奴婢给敏嫔娘娘请安。”
身边人听见那人的话微微一愣,转过头来便看见了正在低头吹着自己指蔻的敏嫔。
私议嫔妃,这是大罪,更别说这个嫔妃还是刚刚入宫的北狄公主,已经被封为贵妃的高位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