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妃一笑:“是我有错在先,才让你这样看我的。”
她踌躇了一会,还是走上前去拍了拍狄旎的手背:“看见你和陛下如今这么好,我看着也开心。”
狄旎抬头有些不解。
蒋妃开口解释:“我从小没有母亲,是太后娘娘看着我长大的。”
“虽然我和陛下同龄,可是比他大上几个月,都把他当作自己的弟弟看待。”
“太后若是知道,陛下身边有个贴心的人,自会高兴极了的。”
狄旎张了张嘴:“太后?”
她曾听过紫鸢说过池宴的母亲,可是...
狄旎开口,颇为小心地问道:“那太后如今在何处?”
蒋妃笑道:“太后娘娘信佛又与先帝情深意重,先帝去世后,便在皇陵旁建了一个寺庙,在里边吃斋念佛守了先帝三年。”
她掰着手指:“三年期将至,如今算来,太后娘娘也到了该回来的时候了。”
狄旎顿时傻了眼:“太后,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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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旎虽没见过太后,可是也从未听别人少说过。
太后姓梁,是京中世家大族的嫡长女,自小便与先帝青梅竹马,生的池宴也理所应当的继承皇位。
她英明果决,先帝在时,后宫肃清,没人敢惹她。
有时候就连先帝,也得在她生气之时退避三舍。
狄旎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由得担心日后太后回宫之后,她会受到多少蹉跎。
一时间,狄旎脑海里略过了无数的都市情景剧。
“哎...”她撑着脑袋,一声不吭的。
狄旎胳膊底下压着的,便是蒋妃归还给她的宫内事务帐薄。
那日她一时不查,将自己会写汉字的事泄露了出来,于是蒋妃便好说歹说的,把宫内事务又交到了她的手里。
就连紫鸢也有些埋怨她,当初为了不想接受这事,骗她自己不会写汉字。
狄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长叹了一口气。
这密密麻麻的小字看的她头疼,况且这些记账的书目,在狄旎看来繁琐又容易错。
远远不如现代的记账方法好使。
狄旎眼睛一亮,急忙唤了紫鸢过来,将她先前在现世学的那一套记账的法子告诉她。
紫鸢先前还有些半知半解的,可等狄旎叫她上手算一遍账目之后,她有些兴奋地开了口。
“娘娘,这可比先前宫里用的算法简易多了!”
她凑上前去:“这是不是北狄的算法啊,奴婢本来以为北狄在文文学经商之道不如大启,没成想也有这般的好东西。”
狄旎一噎,她摇了摇头:“这不是北狄惯用之计。”
怕紫鸢追问,只得圆一个谎来骗她:“这是本宫先前在北狄看的一本书里学会的,不过那本书年代久远,本宫也就看了那一回。”
紫鸢豁然开朗:“噢,原来如此。”
见紫鸢不再深究,狄旎也松了一口气:“你再找几个机灵些的小丫头,好好教,这么多帐薄若是真叫本宫一个人看,怕是眼睛看瞎了都看不完。”
她锤了锤自己的胳膊,打了一个小呵欠。
紫鸢笑嘻嘻的应下:“对了娘娘,今日陛下说晚膳叫您去乾清宫用。”
狄旎抬眸:“去乾清宫用?”
她低下头来嘟囔了一句:“都几日没见人影了,还不知道他这是在捣鼓着些什么呢。”
紫鸢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
等到艳阳低垂,只留了半边挂在天边一角时,狄旎收拾完了东西,就往乾清宫去。
只是明明是该用膳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烟火气息。
狄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却未曾细究,往里边走了。
池宴一身便装,青色绸缎裁剪的极为贴身,将他身子衬得更加高大颀长。
狄旎看着他这一副打扮,有些奇怪:“陛下,你这是要去哪?”
池宴见她进来了,便拉着狄旎到了一旁。
软榻上摆着一件鹅黄色便装,是宫外新妇家都喜欢的款式,狄旎抬头,斟酌着问道:“咱们这是要...出宫?”
池宴点头:“朕想着你还没好好在京城转转呢,母后马上便回来了,她规矩多,怕日后带你出去玩的机会便少上许多了。”
“所以今日,朕便想着带你出去。恰好明日休沐,不用上早朝,朕也可以同你在宫外用完早膳便回宫。”
不知道池宴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亮的:“那西城有一家馄饨铺,好吃的很,馄饨上边撒上葱花虾米,足足一口下去,舒服的很。”
狄旎看着他这副模样,偏过头来笑:“看起来,陛下先前出宫去玩的次数,可是不少啊。”
池宴挠了挠脑袋,笑容有些憨厚:“当初父皇还在的时候,便纵着朕,时不时的让朕出去看看舒怀。”
见狄旎脸上带了疑惑,池宴便补充道:“便是紫鸢她兄长。”
狄旎先前曾听过紫鸢她兄长的事,还怜惜了好一阵。
她抬头看向池宴:“那这回,能不能再把塔娜和紫鸢都带出去?”
池宴点头:“自然,不过这回也不带过多的侍从,有暗卫在暗处守着,不怕出事。”
狄旎点头应下:“好。”
池宴又把衣裳推给了她:“那你换完衣裳,咱们就悄悄出宫去了。”
他掰着手指算:“现在出宫,若是运气好,还能遇上花灯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