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变态杀人狂, 竟然就是陈如的弟弟陈天。
陈如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学校了,出了这件事以后,关于她当初为什么突然休学, 一时间又传言四起。
这个结果其实让初歆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里, 陈天虽然素质低下,但充其量只是个小流氓而已,并不像能有做下这种连环大案的智商。
不过当初陈如那么害怕报警, 或者她真的知道一些什么吧……
无论如何,凶手抓住了就是好消息。
“现在你可以不用担心咯,”初歆第一时间去给陆行川看了相关的新闻,“并不是专门针对我来的。”
除了那天晚上在路上的冲突, 她之前并不认识陈天。根据新闻报道, 他是为报复社会而作案,每次的作案对象是随机选择的。如此看来, 那些受害者和初歆的相似之处, 应该只是巧合。
陆行川点头:“没事最好。”
其实他早就得到相关的消息了。只是他也说不清怎么回事,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好像是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这种想不通的阻滞感对他来说是罕见的。如同隔了一层捅不破的纱,让他有些气闷。
初歆大眼睛眨了眨:“怎么了?”
“……没什么。”
在这一瞬间他还是平静如常的, 然而下一秒,在初歆本能扶住他的同时,他阖上双目,整个人失去重心……
也只是一刹那, 他即刻就恢复过来,睁开眼,看见初歆被吓得煞白的小脸。
他避开她不安的视线, 若无其事笑了笑:“阳光有点晃眼。”
他想过去把窗帘拉上,可是手臂被她的小手钳制得更紧了。
初歆一言不发,仔仔细细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像捧着一件易碎品。然后自己去把窗帘拉好,再回来坐到他身边。
面对他,目不转睛。
陆行川被她盯得心虚。
她不开口问,他也知道她根本不信他的话。
好端端的,忽然差点昏倒。只是怪阳光太晃眼,未免有点说不过去了。
胸口窒息的气闷感压得更加沉重,他急于编一个更好的借口,编一个完美的借口,让她相信他真的没事。可此时此刻大脑竟异常迟钝,毫无灵感……
“歆儿,我真的——”
“真的什么都不想告诉我。”
安静。
两人相对无言,直到倏然而来的泪水充满她的眼眶,她失控地抱紧他,想要再紧一点……
他什么也不肯说,她什么也不知道,她会的只是,盲目的爱他而已……
这到底算什么呢?
她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心被揪得太痛,反而有些麻木了……
陆行川开始只是发愣,然后慌乱无措,然后逼自己镇定了下来。
他低头,捧起她满是泪痕的小脸,温柔拨开她的碎发,把吻轻轻印在她额心的红痣上。
她在发抖。
直到她渐渐平静下来,他才分开这个吻。
她痴怔的大眼睛映满他的影子。
“怎么就这么爱哭了?”他淡淡勾起唇角,“昨晚睡不好,所以吃了点助眠的药,新药看来有点副作用。就是这样。”
他轻松简单解释完,初歆还是呆呆的,直到睫毛尖上一颗泪珠啪嗒掉下来,惊醒了她。
“你……不能乱吃药啊。”因为刚哭过一场,她的声音格外糯软,像撒娇的小孩子。
“也没有乱吃。估计是这种药不适合我吧,我会记得找陈医生换掉。”
初歆慢慢点头。
“放心,没那么严重。”他认真看进她眼底,“你看我好好的,是不是?”
她没有回答是或不是,只是又一次依赖地把头埋在他胸膛,侧耳听他的心跳声。
他的心跳从容而平稳,似乎与谎言不兼容。
让她安心。
莫名,却又不够安心。
*
紧张的考试周终于来了。初歆比班上其他人都要多考好几门课,每天从早到晚都是高强度的考试,累得她无瑕顾及其他,和陆行川见面的时间也少了很多。
最后一天下午,还剩最后一门选修课的考试。
初歆从宿舍午睡起来,匆匆赶去考试的教室,不料刚下楼没走出多远,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拦住了。
是她没想到会突然遇到的人——陈如。
几个月不见,现在的陈如憔悴了许多倍,一头乱发凌乱不堪,仿佛已经很久没有梳理过。呆滞的眼珠完全不像过去那个怯懦但不失朴实的少女,如今混浊得像一潭死水,而水底沉淀着异样的疯狂……
她就用这样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初歆。
在一阵无声的对峙之后,初歆选择首先开口:“有件事我希望解释清楚。”她完全是就事论事的口吻,“上次的奖学金,我自己确实没有申请过。当然你信不信都没关系,其实我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笔奖金我转赠给更需要的人了,我相信这是最妥善的处置方式。”
她还是一声不吭。
初歆本来也没指望什么,她说完了,就准备绕开对方,继续走自己的路。
就在这时,陈如在她面前直直跪了下去。
初歆猛退了半步。
陈如对她的震惊视若无睹,倒是终于开口了。
“求求你,阿天没有杀人,他没有杀人,是我错了,我不该得罪陆少爷,求求你……”她一直来回反复着这几句话,仿佛只会说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