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服务?”
黑暗神喉结微动,低低地喘了一声,玫瑰色的眼眸缓缓移向旁边的床。刚才跌坐在床边的魅魔,此刻已经偷偷溜到了不起眼的墙角,遮住眼睛捂住了耳朵。
南汀:……
她倒吸一口凉气,声音越来越小:“冕下,我……之前问您是否提供,只、只是开玩笑。”
法涅斯的指尖摩挲着她的静脉,慢条斯理地开口:“所以你是在……欺骗神明。”
黑暗神认真起来,平日的闲散疏懒变作极强的压迫感,南汀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一时口嗨qaq。
南汀莫名觉得有些理亏,却记挂着墨卡托的伤势,轻轻挣扎了一下:“……您把我的手弄疼了。”
她的话似乎提醒了神明。他微抿薄唇,缓缓将大手松开,动作优雅地托起她的掌背,将她的手腕放在唇边轻轻呵气。
南汀觉得有点痒。
神明清冷的唇息拂过血管和肌肤,分明未曾接触,却有种若即若离的撩/拨,比吻上去更能勾动皮肤的渴望。
而他低垂着的睫羽和华美的侧脸,更是如夺目的星辰般吸引着她的注意。
南汀想将手移开,他冰冷修长的手指却扣得更紧。
血液在静脉深处暗涌,体内的黑暗元素经由这里,缓缓流回心脏。
明明平时都没什么感觉……现在,却感到心跳的频率被那些暗元素拨快,仿佛钟塔的指针在暗夜中漫无目的地飞旋。
墙角魅魔少年轻若蚊呐的喘气声,拉回了南汀的思绪。
她的眸光从法涅斯脸上移开,看向了黑暗深处的角落。
只见墨卡托捂着腹部,深黑背带裤的前襟垂下,白衬衫解开了几颗扣子,指缝里渗出了深红色的血……他的面容看起来过分苍白,仿佛随时都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
南汀的瞳孔微微扩大,猛然挣脱了被黑暗神握住的那只手,来到魅魔的身边半蹲下来。
魅魔的脸颊苍白到近乎透明,微蹙的银白色眉毛显示出了他的痛苦。
南汀眸光下移,看向少年的指缝。
在魅魔腹部的位置,赫然嵌着半块玻璃酒杯的碎片!
照理说,纵然酒杯脱手摔碎,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道,造成这样重的伤势。
南汀迅速意识到,这是“色/欲”看墨卡托不爽而搞的鬼。
——恶魔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心思呢。
魅魔的身体并不像普通的恶魔那样强壮,如果不能得到治疗或者补充,有极大的可能会失血而死。
少年薄而柔软的唇瓣轻颤了一下,抬起纤长的眼睫,深深看了南汀一眼,粉水晶般的眸底浮现一抹稍纵即逝的满足。
随后,他脑袋一歪,便昏迷在墙角。白皙纤长的手指无力垂落,雪白的长发上染上了绮艳的绯红。
“必须尽快给他治疗。”南汀喃喃自语。曾经在深渊的时候墨卡托帮助过她,而更令她看不上的,则是“色/欲”这种报复心极强的行为。
“你想救他?”
身后传来神明冷淡的声音。
南汀回头,眸光撞进一抹绮丽如玫瑰花窗的绯红里。
法涅斯的长发和羽翼染上了浓墨的夜色,面容宛如结霜的神像,削薄的唇角却微微勾起,似在浅笑。
南汀点了点头。
“有两种方法。”黑暗神的呼吸停滞少顷,他缓缓抬起一根手指,“第一种,就是杀了他,魅魔的灵魂自会在深渊复苏。”
“我选第二种。”
南汀清楚,苏醒之后的灵魂,相当于是一张白纸。
“和他契约,便可以将你身上的魔力分享给他。”法涅斯的声音冰冷而优雅,如奏响的大提琴,“但这样,也需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什么代价?”南汀问。
“除非你们之间有谁死去,否则无法解除契约。”黑暗神轻轻眯起眼睛,“而你本可以契约到像‘傲慢’那样强大的恶魔。”
南汀轻笑了一声,碧绿的眼眸闪耀着微光。
“法师之所以强大,不在于召唤物而在于其本身。好了,请冕下告诉我契约的方法吧。”
“虽然你的选择令我不悦,”黑暗神从背后握住南汀的手,引导着她弯下腰来,“但我欣赏你的觉悟。”
南汀的食指被法涅斯用两根手指握住,伸向了魅魔少年的伤口。
玻璃碎片划伤了银发少女的手指,她嫣红的鲜血滴落下来,坠入了魅魔的血中。
黑暗神又引导着她用手指蘸着血,在地板上勾勒出逆五芒星的符记。
“接下来我会说出契约的誓词。”黑暗神说,“你跟我念。”
“以吾血为名。”神明的嗓音低沉嘶哑。
“以吾血为名。”南汀重复。
“以黑暗为证。”黑暗神的羽翼垂落下来。
“以黑暗为证。”南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于此缔结契约。”
“……于此缔结契约。”
法阵上骤然爆发出一阵红光,又在顷刻间归于黑暗。
“恭喜你。”黑暗神音调慵懒,“你契约到了最强大的恶魔。”
南汀从法涅斯的怀里挣脱:“你不是说魅魔很弱么?”
“有你这么优秀的主人,他当然是最强的。”黑暗神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