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她深情的注视着他的眸,用尽全身力气。从嗓子里挤出这两个字,随后头一歪,就失去了意识。
看着她突然瘫软的样子,石安秋像突然缓过神,松开她,猛地从床上站起身,向门外冲了出去。
【叮!目标人物黑化值减少百分之30,目前黑化值为65%。】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冷风像刀子似的在身上划。
石安秋回了自己房间,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人,灭了蜡烛,独自坐在漆黑的房间里。
不知过了多久,守在外室的姚福突然听到里面喊了一声:
“给我拿壶酒。”
姚福起身的瞬间,又多嘴问了一句:
“总管要不要再炒两个下酒菜?”
就在他探头等回话时,一个碧玉雕琢的花瓶飞了出来,正好砸在姚福的脚边。
“酒,咱家只要酒!!”
姚福领命赶紧跑出去,没一会儿就捧着一壶酒送了进去。
里面的人接了酒之后就没了动静,姚福又不敢去看,只能蹲在门口守着。
大概又过了两三个时辰,姚福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他睁开眼,只见小春子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抓着他就问:
“总管在不在?”
姚福迷迷糊糊点了点头,打着哈欠指了指卧房:
“里面呢,才喝了壶酒,这会儿不知醒没醒着。”
“哎哟,这就遭了!”小春子闻言急得直拍大腿:“那边姑娘又烧起来了,跟个小火炉似的,水和药一样也喂不进去,我这怕……怕……”
怕人熬不过去。
姚福瞬间明白了小春子的意思,人立马就精神了起来。
“徐太医下午来时候不是说没事吗?怎么会烧的这么厉害?”
小春子眉头一皱,又不能说是里面的那位吓得,只能连连摇头:
“赶紧把总管叫起来,太医院那头没有他的牌子我们哪里请得动啊!”
姚福听话想了想,一把拉开房门冲里面小心翼翼的喊了句:
“总管您睡了吗?姑娘那头……”
话还没说完,只听里面应了一声,随后声音嘶哑道:
“听见了,让小春子先去伺候着,我马上过去。”
小春子闻声先跑了回去,紧接着没一会儿石安秋就走了出来,他身上还带着酒气,没了脂粉的脸,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下乌青一片。
姚福琢磨着应该是一晚上没合过眼。
他几步又回到覃年年的卧房,一进屋就闻到了扑鼻的药味,他先看了眼站在床边的小春子,小春子立马把药碗递了过去:
“这都热了第三碗了,就是喝不进去。”
石安秋接过药碗,手指碰到小春子的瞬间,他惊讶的看向石安秋,张大了嘴巴:
“总管您手怎么这么烫?”
石安秋不语,转身坐在床边。
床上的人躺的规矩了些,小春子给盖好了被子,脖颈那里虽然掖了被角,仍旧掩饰不住那泛青的淤痕。
他目光只在那淤痕上停了两秒便快速转开,舀了一勺药吹凉后递到她嘴边:
“张嘴,吃药。”
……
床上人纹丝不动,嘴巴紧闭着没有一点反应。
看着他命令似的口吻,小春子有些站不住,他抹了把汗:
“总管啊,覃姑娘她烧晕了,听不见您说话的。”
所以别说吓唬,就算这会儿把她头砍下来她也绝对没有一点反应。
石安秋也撩到如此,看着她红彤彤的脸,才一晚上时间,好像就瘦了一圈。
他想了想,突然想起他下午救他时她说的那句话,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药汤,犹豫了片刻,扭头对小春子吩咐:
“去给我端一盘蜜饯来。”
小春子疑惑了一下,不敢多问,小跑去取。
在他离开后,石安秋从容淡定的端起药碗,凑到嘴边,喝了一口,然后对着覃年年低下头。
在做这个决定之前,石安秋想,自己应该是厌恶的,就像以往那样,他厌恶与人接触,就仿佛他人厌恶他阉人身份一样,恶心至极。
可真到了这一刻,看着眼前的粉唇,他心里突然升起一抹没由来的悸动。
而在心底的某个他不敢触动的角落里,默默的飘出一个想法,这大概,就是他触碰她最好的借口了吧……
他垂下头,薄唇与她紧贴在一起。
他感受到了她的温度,除了苦涩的汤药,鼻间还闻到了她身上的馨香,每一处都那么清甜可口。
若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恐怕这会儿已经化身为狼了吧。
若不是他,她的人生也该是完整的。
可是,凭什么?
他已经不完整了,那她就该陪着他不完整。他也曾想过放了她,是她自己不肯放了自己,怪不得他。
抬起头时,男人的脸以如冰霜,他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次两次,直到碗里的汤药见底这才停下。
小春子已经取来了蜜饯,见他放下碗赶紧递过来一张干净的帕子。
石安秋擦了擦嘴,含了一颗杏脯在嘴里,有些酸,他眉头皱了皱。
“药喂进去了,一会儿你拿着我的牌子去太医院请位太医过来看看,余下的就自己张罗着办吧。”
小春子领命,石安秋吩咐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