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是公主,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不是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宫女的命也是命,想杀就杀那是造孽;楚蓦他有自己的思想,你不能因为自己付出多少,就要求他回报多少。你别总觉得谁都爱和你抢男人,我不是为了他才应战,我只是……”
“只是为了公平。”楚蓦走过来,截住了她的话。
他淡淡地看了眼阮初胭:“既然公主说要各凭本事,那么多说无益,不如就静观其变吧。”
“喂……”阮筱朦内心不赞同,什么鬼为了公平?这不是她想说的!
别总打岔,让我解释……
楚蓦偏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向阮初胭告了辞,一把扯过阮筱朦的手腕,拽住就走。
阮初胭本就对阮筱朦的长篇大论一时无法接受,满腹怒气和委屈,刚要发作,却见楚蓦突然杀出来。
他对她态度冷冰冰的,走的时候,居然还与阮筱朦拉拉扯扯。阮初胭看着他俩的背影,忍不住掩面而泣。
楚星和杜桑也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二人远远地跟着,就看见楚大人不客气地拖着郡主,走得大步流星。郡主显然很不配合,像在闹脾气。
阮筱朦在别的事上聪慧,于男女之情上却是个榆木脑袋。她一边试图把手腕挣脱出来,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只是在理论,我可没有欺负你家公主,你干嘛拦着不让我说话?你干嘛拽着我就走?”
“你别担心,我虽然应战了,但我不会赢的。公主聪明睿智,而且,她想找什么样的帮手找不到?她破案一定比我快。”
“你走慢点行不行?你放开我,我又不是你抓的贼!”她气喘吁吁,怎么觉得自己解释半天,楚蓦脸色越发不好?
她叹气:“我都说了,我应战不是为了你,我只是……”
“我知道。”楚蓦总算撒了手,停下脚步看着她。
长长的宫道,气氛莫名压抑,像是风雨欲来。
“你只是想亲自查明荣惠王的死因,你想知道,在极其相似的环境之下,他的死因是否就是先帝旧案中未破解的谜题。”
“嗯嗯,楚大人果然明察秋毫!”阮筱朦使劲点点头,又顿住,“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这么说?你那样信口开河,是想坑死我呀?”
他沉着脸,对她的问题选择了回避,却反问:“你和公主赌输赢,为何拿我来当彩头?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是个人,不是个物件。”
“那怪不得我啊,你要怪也该去怪公主。你明知道的,赌这场输赢,我在乎的是案子本身,而她在乎的是你。”
“我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总认为我喜欢公主?上次你说我和她两情相悦,这次又说什么‘你家公主’,这话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吗?”
怎么叫随便乱说?阮筱朦稍一愣神,抬眼瞧见他已欺身上前,低下头来。他似乎是很认真的,又好像是不说清楚誓不罢休的架势。
“是我曾经有何言行不妥之处,让你有所误会?”
阮筱朦蓦地红了脸,觉得他此刻才叫言行不妥,容易让人误会。她又不是吃醋的妻子,他辩解个什么?而且,这姿势也太暧昧了些。
她偷眼一瞟,杜桑和楚星早都自觉地背过身去,显然,已经误会了。
“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没有误会,真的没有误会。”阮筱朦小心翼翼地从他身前溜开,向马车跑去,“别说了,上车吧,站了这半天,我腿都酸了。”
马车先送了阮筱朦回郡主府,直到她进了门,楚星才敢出声。
他问楚蓦:“大人愁眉不展,究竟是担心郡主会赢,还是担心她会输?”
楚蓦眼风一扫,重新关上车门。
“回府。”
第二十三章 情人谷 夫人说的……都对……
天高云淡,数人打马而行。
出了宁安城,又策马一个时辰,道路渐渐崎岖难行,蜿蜒伸向一个神秘的小村落。那村落隐在茂密的山林之中,远远望去,正是云深不知处。
几人放缓了速度,风和日丽倒也惬意,若非此行另有目的,阮筱朦倒觉得这里很适合郊游。
“咱们快到了吗?”她骑在马上,活动了一下肩颈,“我已经腰酸背痛了。”
她身边高头大马上的江酌没搭腔,倒是后面的江则应了一声:“郡主再忍忍,就快到了。”
小满看了眼左边的夏至:“你继续说啊,说说咱们郡主是如何查案的,省得路上憋闷。你之前说到……”
“说到验尸了,这节可精彩了。”夏至兴高采烈地接了话。
阮筱朦可没那么兴奋,她心知肚明,自己的表现算不上英雄人物,最多也就是路上闷了,能拿来给大家逗乐的事迹。
杜桑处事沉稳,小满重情重义,偏夏至是个活泼话多的二货性格。现在有人愿意听,她必定是言无不尽,添油加醋。
“那日,楚大人到的时候,公主在喝茶,郡主正在吃珍香楼买来的新品小煎包,金黄鲜美……”
这是个说书的架势,只怕日落前,她都说不完。裴纭衣默默地抬眼,略显担忧地看了看她,他话少,跟在队伍最后面,半日不说一句话,就像没他这个人似的。
“说重点。”小满及时打断了她。
夏至点点头:“楚大人说,仵作已经验过尸了,这样的活,根本不适合公主和郡主。可是,咱们郡主坚持,要亲自再验一次。公主本来听了楚大人的话,有些动摇的,看见郡主坚持,她也说一定要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