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展追便起身挪到她身侧,扣过她的头贴在自己身上,手指捏了她的耳垂:“好,好,你去吧,你若真想去便去,过两日我忙完再去陪你。”
叶悠闻言,嘴角抿起一个细不可查的弧度。
.
妾室,即便出门前身份再高,也不得越过正室,不得用正红,不得走正门。甚至没有吹吹打打,更不可能明媒正娶。只乘了一顶花车从侧门入了展府。
即便如此,淑婉也是心甘情愿的。
她之所以肯如此,并不是她甘愿为妾,而是她自信早晚有一天,叶悠的正室之位会是她的。
她在花车中端坐,双手捏拳,头高傲的仰着,想着迟早有一日,她会成为展追的唯一,会把叶悠踏在脚下!
这场纳妾礼悄无声息,展府一如往常,前些日子婚礼的残红还好好的搁着,处处透着展追和叶悠新婚的影子。
这些林林总总落在淑婉的眼中便成了刺,刺的她眼心生疼。
她被人安静的搁置在一处偏院,进了门从这头便能望见那头,清冷偏僻又狭小,从前在王府,婢女婆子才会住这样的地方。
陪嫁的贴身侍女莲月看出淑婉面上渐渐扭曲的神情,不等她吩咐便开口问了领路的婆子:“请问这位妈妈,是不是领错路了?”
这婆子是从前在展追身边伺候的许妈妈,五十几岁,说她已经活成了人精也不为过。
才见着这几位的神情便知她们心头疑虑。
许妈妈不露声色,客气恭谨:“姑娘说笑了,小夫人是公子尖儿上的人,老婆子再老眼昏花也不敢乱领路。这院子是公子亲自安排下的。”
许妈妈这几句话虽然没什么价值可言,听在人的耳朵里却也让人恼不起来。
淑婉便亲自问道:“这院子是展追亲自安排的?”
“是,”许妈妈又道,“小夫人有所不知,这府邸一直都没有修缮好,今天这修修,明日那补一补,除了老爷夫人和少夫人住的院子,旁的能住贵人的也没有,这院子虽小,却离公子的书房最近,这可是连少夫人的院子都比不得的。”
许妈妈说的天花乱坠,竟是将缺点说成了优点,反而不让人觉着是苛待,倒成了偏爱似的。
这让淑婉很是受用。
“既然如此,那便暂且住这吧。”淑婉面色缓和平稳,肯了这小院。
.
上夜,府里掌灯,淑婉的卧房一片绯色,晃的她眼晕。
尽管许妈妈那样说,她还是不痛快,这卧房比她在王府住的小了一半儿不说,还处处透着一股子廉价感,放眼望去,竟是连一只像样的瓷器都挑不出,更别说金器银器。
她独坐床上,摸着上面的锦被似也不是上品,根本不是她这身份用的。
院子偏小也便罢了,这又怎么讲?
正恼怒间,门从外被人推开,随之地面打上一道修长的身影,顺着那光影看去,是展追静立门口,因背着光,神色看不清楚。
顿时淑婉心头的恼怒全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羞涩和紧张。
外加那么点儿兴奋和期待。
淑婉忙将头转过来,微微垂着,感觉自己的脸颊一点一点燃烧起来。
展追冷笑一声踏进门来,眼底沉静无波。
他停在淑婉的面前,淑婉垂着头,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的足尖儿。
她觉着自己的心这会儿就在嗓子眼儿,只要她一开口便能钻出她的喉咙一路跳到展追身上去。
今日,终是来了,她终于成为了展追的人,虽不是正室那又如何,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就在此刻,之前种种不悦都成了过眼云烟。
展追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胳膊,微微用力一提便将她提了起来,淑婉任凭他拉着,缓缓抬头,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若秋水流转,含羞闪烁。
“展……”刚要念出他的名字,转而一想,如今已经不似从前,她该改口才是,想要唤一声夫君,又觉着不妥,于是换了个听起来应是更亲密的称呼,“追郎……”
展追眼皮一跳,紧随着头皮发紧,心里厌烦的厉害。
展追上下打量她这一身偏红衣裳,眼底透着几分笑:“以你的身份,当穿正红才是,可是你宁可穿这么一身,也要跟着我,你求来的这些,你当真喜欢吗?”
“喜欢。”她斩钉截铁的说,眼中挂着坚决与深情,“只要跟着你,别说做妾,就算是做个通房我也肯。”
展追望着她这一双微黄的眼珠,眼前浮现出另一双璀璨清澈的杏眼。
她怎配和杏眼的主人相提并论。
面前的人心思如何歹毒他清楚,也没有忘记前世她的血是如何染红了自己的匕首。
她既然肯做妾,定然也是做好了他日上位的准备。
他们高氏三姐妹,随便哪一个拎出来,都是黄蜂尾上针。
展追将她放开,意有所指:“既然是你求来的,那我怎好辜负了你,你只安心留下便是了。”
淑婉眼皮微一眨,这话听的她心里一阵甜暖。
展追果然并不想她想的那样绝情。
她本就红成了熟虾色的脸颊又热了几分。
她的手不自觉搭上展追腰间的系带,上前一步,甜着嗓子道:“追郎,天色已晚,咱们是不是该歇了。”
展追强忍了心口的鄙夷情绪,扯着她的手腕脱离了自己的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