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他掌管刑部,对过去南相王手下的人逐一报复,手段残忍,能杀的杀,不足矣送命的便一概流放,他还口出狂言,他不会斩草除根,他就在此等着那些人回来报仇,只要他们有胆子!”
叶悠闻言,觉得背脊发冷,虽然丁仲庭所说的她不曾得见,可那画面她只想想便觉得毛骨悚然。
展追现在能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这么多人,他偏偏放过我,”丁仲庭的表情忽变得有些扭曲,似笑非笑,“他就是想羞辱我,我知道,可我不怕!”
“仲庭哥哥……”叶悠被他的神色吓了一跳,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好陌生……给他的就像,就像发了疯的展追一样……
这一声轻唤将丁仲庭从边缘拉扯回来,刹那间,他的表情又恢复如初,勉强牵起一个笑容来:“悠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在他身边待太久的,你等着我,有朝一日,我会救你出来。”
叶悠一时哑然,心情复杂。
稍许,她才又开口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丁仲庭说道:“本来,我想偷偷见你一面便走,没想到还能再跟你聊天,如今也算圆满,我现在没什么挂念,分别后便会离开。”
叶悠闻言,朝门口唤着丽娘的名字。
丽娘硬声而入。
“将荷包给我。”叶悠将手掌摊在丽娘面前。
丽娘麻利双手将荷包放到叶悠掌心。
叶悠接过荷包推到丁仲庭面前:“仲庭哥哥,我这次出门只剩下这些,多少能用得上,你拿去。”
“你拿我当什么人?”丁仲庭看着面前荷包不禁笑了,带着自嘲,“我何需你的银子。”
“你不要多心,我没有旁的意思,更不是可怜你。只是想力所能及的助你一把,你是我大哥的挚友,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讲究。”
叶悠说的诚恳,丁仲庭却听出其中深意。
他说:“你待我,永远是你哥哥的挚友……”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祝你一路顺风,若是可以,我也希望你走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京城了。”叶悠起身,她回想着丁仲庭放才说的关于展追的那些话,以展追的性子,以后会做出什么,不敢猜测。
“悠悠,”丁仲庭也猛然起身,嘴唇颤动几次,想问的话最终没有问出口,只喃喃道了句,“对不起……”
叶悠一怔,以为他指的是她嫁给展追的事,随即笑笑:“各人有各人的命,没什么可抱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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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追回府已经是三日后,他身骑白马踏尘而归,门房小厮迎上来,他又随手将马鞭扔给小厮,小厮这才将马牵向后院。
他步伐匆匆直奔和院,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不忘抬手摸了摸怀中一只锦盒。
进了院子,见丽娘才端着水盆在院中压尘,丽娘见了展追忙将盆子放置一旁福身请安:“大人回来了。”
展追看起来心情不错,抬了抬手问道:“夫人呢?”
“夫人这会儿正在午睡。”丽娘说道。
展追应了一声,就往屋里进,脚步同时不觉放轻。
他轻步进门,隔着珠帘瞧着她纤细的轮廓卧在床上,因呼吸而微微起伏,似是睡的熟了。
展追修长的手指穿过珠帘轻慢掀开一处空档,随即身子才进了里间儿。
来到床边坐下,正巧叶悠翻了个身,面朝他。
他下意识的屏息,眉毛一挑,见叶悠并未醒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又有些失落,明知自己今日回来,居然还敢睡觉?
看着她的睡颜,展追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满足和安然,又将被子小心往上拉了拉,想着她怕是有一会儿才醒,干脆先去洗净自己这一身尘土。
第二十章 满身清洗过后,展追估摸着叶……
满身清洗过后,展追估摸着叶悠这个时辰差不多午睡起了,又将小锦盒重新揣入怀中打算去和院。
什锦一脸菜色的堵在门口,欲言又止。
什锦见他心情似乎不错,正在思量心里的话该不该说。
什锦不会藏心事,展追只扫他一眼便将他看透了七八,只问:“有事要说?”
听他问了,什锦这才敢开口:“徐司吏听说您回来了,便登门拜访,这会儿正在前厅侯着。”
“他?”展追冷笑一声,“怎么,他是来给陈双双讨公道的?”
“他哪里有那胆子,”什锦摇头,双手一摊,“方才您沐浴的时候小的和他聊了两句,他恭敬谦卑,怕您因为陈双双的不明事理而迁怒于他,今日特意来请罪的。”
“我一时还不想理他,”展追不紧不慢的走这,随意抬了抬手,“让他回去吧。”
“这个老东西这回又长了心眼儿,以为您对陈双双不满意,所以才发卖了,这次又擅作主张给您挑了一位,不过没带来府上,直接送到驿馆去了。”什锦说着不免发笑,那徐司吏五短身材,脑满肠肥,看着蠢笨,做起人来却是比猴子都精,这就是摆明了死乞白赖的也要和展追扯上点关系。
都说抬手不打笑脸人,量是展追脾气再古怪,总不能对着一片好心拳打脚踢。
再说了,金钱个女人,哪个男人又能拒绝?
徐司吏向来这样押宝。
“又是老手段,这个人,”这次连展追都气笑了,“罢了,先让他待着去吧,对了,你有没有问府里人,这两天夫人都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