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悠仰躺着,任由他扑着,这两天她病着,展追一直规规矩矩的躺在身侧,这会儿她好了,他便不能忍了。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房间,展追在上方用指腹轻触叶悠面颊轮廓,之后落在她的耳垂上,轻轻捏住,声音略降低沉:“叶悠,我将汤贺儿放了如何?”
“嗯?”叶悠一时不明,“为什么?”
“你还想让她留在府里?”
“她是去是留,和我都没有关系,”叶悠垂下眸子,“她是你的妾,又不是我的。”
“你为什么现在连一句好听的话都不会哄我?”展追手迅速移到她腰间,用力掐了一把,“为什么你的嘴这么硬?”
叶悠腰间吃痛,低叫一声,手覆上去轻揉了两下,而后辩解道:“你有话从不直说,只让我猜,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哪句话你听了高兴,哪句你听了不高兴!”
一顿,叶悠又敷衍:“这会儿你是想听软话了,既然想听我哄你,好啊,我哄你,求你,让你身边只有我一个女人,求你夜夜只宿在我房里,求你……”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展追伸出手指挡在她唇边,“我想听你说,你爱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
叶悠不知怎的,心忽然酸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黑暗中勉强分辨出他的目光,却看不清他的情绪,她是爱的,只是回想他的桩桩件件,回想他前不久还和汤贺儿你侬我侬,昔日反胃的感觉再次袭来,面前的展追忽然变得那样让人厌恶。
展追没有盼到她的回答,更不知她的心绪如何,心里酸涩,一时间竟然茫然不知所措。翻身下来,躺平,轻叹了一口气。
二人之间又变得宁静无声,叶悠咬了唇,起身摸到方才被他丢到墙角的寝衣套上,不声不响的侧过身,像往常那样背对着他。
叶悠知道,两个人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手指抠着锦被上的花团,她忽又想到,两个人哪里有什么从前呢?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你究竟想要什么?”叶悠问。
展追侧过头,看着她的背影,不答。
“你想要四年前那个无时无刻追着你,捧着你的叶悠是不是?”叶悠转身撑起身子盯着她,黑夜给了她无尽的勇气,她庆幸此刻看不清展追的表情,若不然,她恐怕无法说出这些话,“你要我像从前那样爱你入骨,这样你羞辱我的时候,就更畅快,是吗?你只是想看着我一次次为你伤心流泪,整日心痛流血对吗?”
“你都是这样想的?”展追愕然。
“你难道不是这样做的?”叶悠紧抓了衣角,仿佛此刻才是后知后觉,“四年前,我那样喜欢你,你都不理我,最后京城所有人都在笑我……如今你又来一次次的跟我说这样的话……我说过,你想报复我随你的便,但是你不必花那么多的心思,因为我的心早就没一处是好的了……就不要再假模假式的说什么爱了……”
叶悠的委屈一泄而出,这些她从未对展追说过,展追从前也根本不可能给她机会表达。
“你就是这样想的!”展追猛然起身,身.下带风,连带着帐幔一阵飘动。
叶悠被他的阴影覆盖,显得渺小无助。
展追抬手握住她的肩膀再次将她用力摁倒,咬牙切齿道:“叶悠,情从你起,由不得你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不说让我随意报复你吗,好啊,我这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报复!”
言落,他的手胡乱在叶悠身上掐摸,又粗.暴的去解她的寝衣。
屋里无光,他一时找不到衣带,干脆一用力,将寝衣撕破,愤力丢到地上。
叶悠忽觉身上一凉,唇被他咬住,反复吸咬,五指顺着她的脖颈插/入发间,她想喘气都不得机会。
这感觉,让她忽又想起新婚那夜,他也是如同野兽般肆意撕咬,叶悠此刻后悔了,早知道不该激怒他。
叶悠痛苦的低吭一声,仅这一声,便将展追从兽化愤怒的边缘拉扯回来。
展追停止了捕猎般的撕咬,撑着胳膊杵在她上方。
叶悠蒙着双眼,不愿去看展追。
展追将她的手拿开,又恢复如常,二人在黑暗中对视,谁也看不清谁。最后还是展追俯身下来,嘴唇再次轻柔贴上叶悠的。
叶悠在方才的惊恐中还未缓过来,整个人都僵着,并无回应。
最终展追结束了温柔又冗长的吻,喘着粗气翻身躺下来。
叶悠捞过被子给自己捂了个严实,不敢声张。
展追回忆着这两日,二人温和相对,相拥而眠,都默契的不曾提过过往一句,只今夜,一切又重新回到原点。让人略略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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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展追已经不在身边,叶悠不知他是几时走的,听丽娘说,早饭都没用,直接便出府了。
换衣裳时,叶悠看着自己身上被他掐出来的印痕直叹气,也明白这两日的平静算是被打翻了,接下来又会是从前那般血雨腥风。
梳洗后,汤贺儿带着婢女过来请安。
她入府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登门,不过这些礼节原本叶悠便不在意,更不会怪罪她,看得出来,汤贺儿本质和陈双双是不同的。
汤贺儿脸色照比前两天差的多了,眼下有了两条乌黑,格外显眼。
“夫人,听说你这两日病了,大人一直守在这,我也不好打扰,今日特意亲手熬了羹汤送来,你尝尝。”说着,汤贺儿亲手从婢女手中取过托盘,搁置桌上,又盛了一碗,推到叶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