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的错觉罢了。
叶悠不言,知道他每次都能将自己的心思猜中,也懒得多说旁的,与其多废唇舌,不如安静如墨。
“你甚至不建议我碰旁的女人......”展追轻笑一声,似在笑自己,“我告诉你叶悠,旁人我不会碰,我再告诉你一次,这辈子,我只要你,你同意也罢,不同意也好,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你跑不掉。”
叶悠一言不发,起身回到床上躺下,抓过被子将自己蒙个严实。
展追觉着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叶悠水火不进,让他看不到一丁点儿希望,这能怪谁,只能怪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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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杜若伺候叶悠梳洗,叶悠接过帕子擦了脸才又道:“杜若,你不必跟着我,你往后就去伺候展公子。”
“啊?”杜若唇齿微张,想起昨天展追才为了旁的女子生气,自己一时间不敢应下,“可我是姑娘的丫头啊。”
“你是展公子花银子买的,你是他的丫头,”叶悠将她拉到跟前低声同她耳语,“你只夜里同我一起,白日同我一起乘马车便好。”
“可……”杜若是乐意的,她打心眼儿里乐意,只是怕展追不高兴,“公子身边有阿申,再说公子会不会嫌弃我手脚粗笨……”
“阿申不也粗笨,哪里比得上你,你只管听我的便是。”叶悠又有了旁的打算,非要给展追塞个人不可。
叶悠坚信,只要他有了旁的女人,他便不会把所有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了。
当然,杜若也是这样想的。
展追从那日之后,对叶悠明显冷了许多,不再像往常那样闲着没事就凑过来同她讲话,白日骑马而行,夜里入了客栈便回自己的房间,偶尔碰头,也不愿意多看叶悠,反而是杜若殷勤的厉害,跟着展追忙前忙后。
叶悠对此心满意足,只是是隔半个多月,都不见父亲兄长追来,叶悠感知越来越往北,不知还有没有机会逃脱。
带着叶悠行不快,展追又似乎刻意放慢了速度,原本半个月的路程,一行人整整走了一个多月。
往北便见了雪,杜若掀开马车的毡帘探出头去,片片鹅毛大的雪花飘落在她的发顶,杜若伸手去接,便见几片六棱形的雪花拢抱在一起,成了一大片雪粒子,落在掌心转瞬化成水珠。
杜若缩回脑袋,兴奋道:“姑娘,下雪了!”
叶悠杏眸微抬,脑子一阵混乱,以为杜若眼花:“这才几月啊就下雪?”
杜若神色清明,鼻尖儿脸侧被冻的红红的:“姑娘,我真没骗你,你出来看看!”
叶悠不甘心,裹紧了身上的袍子凑过去,将毡子掀开一角,一股清凉气扑面而来,冷中带着点儿湿润,雪片子明晃晃的飘在她眼前,叶悠抬手去接,雪片子落在她的袖口,良久不融。
叶悠朝前看去,展追的背影隔着风雪有些模糊,在马背上时隐时现,似是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展追慢悠悠的回过头来,四目相对,叶悠看清展追眼底的笑意,依旧那么惹人讨厌。
叶悠赌气似的将毡子用力一甩,重新钻回马车,整个人缩进袍子里,只剩一颗圆圆的脑袋在外面。
“姑娘看到了?”杜若说着,又将毡子偷偷掀开条缝隙,透过这条缝隙,正好能看见展追的身影。只一个背影,足矣让她芳心萌动。
“到北境了。”叶悠开口带着几分丧气。
离家已经一个多月了,她被展追攥的死死的,全然无法逃脱。
杜若倒觉着没什么,她本就无家可归,她心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跟定了展追,她在哪,她便在哪。
因此她并不能理解叶悠语气中的失落和失望。
马车一下子停了,毫无征兆,叶悠身子朝前一惯,随即又坐定。
展追翻身.下马,顶着雪朝马车走来,将毡子掀了一个角,一眼便扫到叶悠,随后道:“你出去。”
杜若看见展追嘴角不自觉上翘,这会儿已经分不清他是在同谁讲话,一时间没了分寸,只坐着不动。
“没听见我说话?”展追余光见杜若不动,这才转视在她脸上,带着不悦,“出去。”
杜若这才方知他是在同自己说话,肩膀一提,眼底沁了一片湿润,咬着嘴唇委屈的下了车,脚下一滑,没站稳,摔在地上。展追视若无睹,长腿一迈,上了马车。
杜若红着眼回望那已经被放下的毡帘,咬了咬牙。
阿申见状,好心过来搀扶,却被杜若甩开,自己倔强的从地上爬起。
展追周身带着寒气,叶悠脸上也像蒙了一层霜,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
叶悠依旧保持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眼皮垂着,偶尔眨上一眨,死气沉沉。
展追盯了她半晌,最后抬手一勾她的鼻尖儿:“你倒是厉害,这几日也不理我。”
叶悠侧过头,嫌弃的摸摸鼻尖儿。
“好了,别赌气了,已经入了北境,前面有处庄子,你去看看谁在那等你。”
展追赌气了多日,再一次败下阵来,他知道这辈子完了了,注定完在叶悠手里。
不过,他心甘情愿。
叶悠闻言这才扭过头来,极不情愿的同他说道:“谁在等我?”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展追抬手又想去摸她鼻子,这次被她躲开。
展追一笑:“好了,等一下就到了,到时候你就明白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