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因为这扇没关的门。
“你这段时间一直都这样吗？”
“……嗯。”陆远洲低头偷偷观察着乔初的反应。
乔初没有说话，半响，只轻声道：“你快把饺子吃了吧，都冷了。”
说完，她转身就往回走，陆远洲赶紧叫住她。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以后不这样了。你别生气。”
乔初转回身，“我没有生气。我是觉得……”
她话语一停，低下了头，声音像是飘在空中，完全没有底气。
“我是觉得，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陆远洲怔住。
半响，他看着乔初垂下的眼，定定道：“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你知道的吧？”
乔初喉间一哽，眼睛却没有抬起，像是不太确认陆远洲这句话的真实性。
“别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那才是不值得。”
“要是跨年夜那晚我没有去他家就好了……”
乔初小声喃喃道。
“什么？”
乔初像是自说自话般继续，“要是我那天不给他打那个电话就好了。”
“什么电话？”
“我本来想跟他谈谈……可是好像让他更生气了……”
“你又不知道他是那样的人。是他做错了事，跟你没有关系。”
乔初摇摇头，目光盯着地板，却没有聚焦在任何地点。
“是我把他变成这样的。他原来明明不是这样的人，是我让他变成这样的……”
“那照你这么说，都怪我。”
乔初茫然抬头。
陆远洲继续道：“要不是最开始在CBD那次，他也不会怀疑你。要不是我警告过他，也不会激怒他。要不是我晚上约了你，说不定你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回家。都是我的错？”
“不是……不是的。跟你没有关系。”
“那怎么就不是了呢？这跟你的逻辑不是一个道理吗？”
乔初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怪我没有早点鼓起勇气向你表白。如果我们早点在一起，你跨年夜那晚上就不会去他家。”
“不是的！”乔初有些着急了。
陆远洲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心疼的叹了口气，“你要是把为别人着想的心多用在自己身上就好了。”
“我没你说的那么好……”乔初再次垂眸，眼眶却红了大半。
“你等我一下。”陆远洲说着便走到卧室，很快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又走了出来，“我本来想等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场合，正式点的跟你表白，看来是等不得了。”
陆远洲打开手里的方盒送至乔初面前。
那里面是一枚梵克雅宝白色珍珠母贝和玛瑙石镶嵌的胸针，呈小鸟形状，不似普通胸针那般正统，看起来格外灵动可爱。
“也不知道你喜欢哪种饰品，这个是店员挑的，说是女孩喜欢。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拿回店里换款。”陆远洲莫名扯了几句无关的话，这才发现自己其实还有些紧张。
他小心观察着乔初的神色，又暗暗清了清嗓子。
“乔初，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乔初怔怔看着那枚戒指，又看看他，静默半响，摇摇头。
陆远洲的目光骤然黯淡下来，“为什么？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对不对？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表白的，可是之前我有点不确定，我怕害了你……但我现在不想再等了。”
乔初的头越埋越低，完全没有要接过那枚胸针的意思。
“不行……我现在真的很糟糕……我什么都做不了，像一个废人……现在不行……”
陆远洲低头轻声安慰：“这件事对谁来说都很难，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我们只是需要时间。我陪着你，咱们慢慢来，好吗？”
“你别陪我了陆远洲，你真的……你别对我这么好了。你不用这样每天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也不用管我一日三餐，你不需要时时刻刻为我担惊受怕。我……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我真的不想……”
陆远洲低头轻笑，“你不知道，我能有个让我担心的人，有多么幸福。”
“我从十五岁就是一个人了。一直以来，我都是过一天算一天，从来不去想以后是什么样子。因为好像没什么可期待的。但从喜欢上你开始，我就时常想着以后的我会是什么样子，以后的我们会是什么样子。因为你，我才觉得，我的未来也是值得期待的。”
“那个停电的晚上，你说你相信我。你不知道那对我来说有多大的意义，你就像是……照进黑暗里的那束光一样，让我对这个世界有了欲望。所以你别觉得我对你太好你过意不去，比起你给我带来的东西，我对你做的根本不值一提，你完全不用觉得有负担。是我喜欢你，是我离不开你，每天都想你，想和你在一起。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陪着我。我也许现在还不够好，但我有努力在规划我们的未来。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变得更好，好不好？”
乔初低着头，几滴晶莹的泪水滑到鼻尖。
陆远洲眸光轻漾，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将泪水带到自己的指上，像哄小孩般轻声道：“嗯？好不好嘛？可怜可怜我嘛……”
乔初抬头，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眸上似是带着一层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