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疼。”她垂着头小声对他说。
可是没有用,他并没有因为她的示弱讨饶手下留情。
郑姒没有等到他的怜香惜玉,只听到一声饱含着戏谑冰冷和深切恨意的模糊轻笑。
郑姒愈发惴惴,不知为何心脏跳的飞快。她抿了抿唇,没有再挣扎。
一旁有下人在催,说时候不早了。
府门大开着,他牵着她的手,带她走上台阶。
郑姒没留神绊了一下,踉跄着向前跌去的时候,被他手上一带,一头栽入了他怀中。
紧接着,一只手揽上她的腰。
春季的嫁衣并不厚重,隔着那几层绸缎薄薄的面料,郑姒有些敏感的腰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指尖的凉意。
就像被蛇冰冷的身体爬过一样。
她有些不适,微微摆动了一下自己的被红绸包裹住的腰肢。
刚逃开一点,她那处的软肉就被人不轻不重的一掐,又疼又痒,她还没来得及躲,膝弯就猛地被人抄起,紧接着她的身子忽然腾空。
郑姒毫无准备,惊惧之下短促的尖叫了一声,身下空落落的,她下意识的攥紧了他的衣襟。
头顶传来一阵模糊的低笑。
那人似乎被她这彷徨无助的样子取悦了。
郑姒紧咬着红唇,心中生出些许悔意。
师父原先与她说过,这个姓王的病痨鬼沉疴难愈,一事无成,过的一直不痛快,所以总爱从女人身上找成就感。
他不仅是一个病鬼,私下更是一个爱折辱人的变态,春风楼里的姑娘,就有一个死在了他房中。他的前两任妻子,也是一个短命一个失踪。
吴钱与她说过这些之后,劝她慎重考虑。
但是郑姒仗着自己有护身的法子,对比不以为意。她说她就想找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来利用、坑骗,不然作孽作到好人头上,她良心难安。
她原本觉得,这人不过是一个病的快死的人,弱不禁风的,根本不足为惧。可是从现下的情况来看,他根本没有到病入膏肓的程度。至少这么长时间,她连一声咳嗽都没听见。
他的手劲很大,而且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把她抱起来。郑姒基本可以确定,若是他们正面交锋的话,她绝对打不过他。
这让她原本胸有成竹的底气几乎消失殆尽。
而且……她还从来没有被哪个男人这样抱过呢。
这么一想,郑姒又气又委屈,身子挣动着往下沉,想从他怀里出去。
托住她肩膀的手忽然收走了,她背后一空,身子立刻就要向下坠去。
郑姒惊叫一声,慌乱的去寻他的衣襟,指尖刚触到凉滑的布料,后颈就被一只微冷的手扼住了。
下坠之势顿止,就是……脖子有点疼。
郑姒起初惊惧未消,心中只有茫然,但是在他掐住她脖子的手毫不留情的攥紧之后,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在心中破口大骂,暗道这人真是个有病的变态。
不过脆弱的脖颈被人攥在手心里,她没有故意去激他。深吸了两口气之后,她能屈能伸的抬手勾住他的脖颈,而后头轻轻一偏,讨好的在他小臂上蹭了蹭。
谁知那手不但没松,反而更加用力的攥紧了。她眸中一下子噙满了泪水,一口气也喘不上来了。
心中一狠,她使尽全身力气去摸自己藏在衣袖中的纸包。
还没摸到,那手就忽然松了。就好像方才只是被情绪裹挟着,所以力度才情难自禁的失控。
他俯下身,贴在她耳边,轻轻道了一声:“乖。”
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不过郑姒心中还是隐隐约约生出一种微妙的熟悉感,只是依然隔着一层迷雾,看不太分明。
郑姒轻轻捏了捏自己生被掐的生疼的脖子,乖乖的点了点头。
暂且忍他两个时辰,反正将人和场地利用完之后她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压下心头的不适,没有再忤逆他,规规矩矩的拜过堂之后,她总算如愿以偿的坐在了喜房的红锦被上。
等了一柱香的时间,在外面的人声渐渐弱下去之后,郑姒悄悄的掀开一点盖头。
今日的酒水都是加了料的,现在外面的宾客应该已经倒下一大片了,再等上片刻,她就悄悄溜出去。
然而这时候,门却忽然开了。
郑姒先看到一只精致的锦靴,目光慢慢的上移,掠过华美的红色喜服。
她看到他垂在腰畔的那只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被大红色映衬着,显出某种玉石般剔透莹润的质感。
那只手实在太好看,郑姒的目光不由得在那处多流连了一会儿。不过随即,她想起,刚才就是这只手,差点把自己的脖子扭断。
郑姒:“……”打扰了。
她的手不动声色的探入袖中,摸到一包药粉攥在手心里。
这药粉名叫七日眠,据说是一个古老神秘的种族的秘药,只要让人嗅上几息,他就能立刻陷入昏睡,七天七夜都不能醒来。
她之前在蛇身上用过一点,如今过去半个月了,那蛇还没有醒来。在严谨的做了实验之后,她特别放心的拿这个宝贝来当自己脱身的工具。
郑姒飞快的瞟了他一眼,瞧见他的脸的时候,愣了一下。
——他脸上戴着一个白惨惨的面具,像个无面人一样,只露出两双漆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