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在他手中拍得“啪啪”作响。他都有点开始妒忌他这个太子弟弟了。
先有美艳萧宝茹,后有灵气杜若,这两个他都喜欢,却又都便宜了赵谨良这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他还当真是艳福不浅。
随着参与跑马赛的女子们一一就位,端了托盘的太监在贵人前依次走过,收集他们赠予胜出头甲的彩头。
这场赛中有六公主,还有东宫良媛,在座的主位尽数都让宫人奉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彩头。
太监来到太子跟前时,赵谨良示意林正堂将他的赏赐放进去。
郑来仪和李宁盯着看了一眼,见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荷包,料想无非是金银玉之类的,便没再多关注。
轮到赵谨穹,他头一次给了个彩头。解下自己腰间蹀躞中放置的宝石匕首,远远扔进了托盘。
与他同母的小八皇子坐在一边,立马不干了:“皇兄,弟弟我问你要这个匕首你都不给,怎的今天这样大方?”
赵谨穹睨了弟弟一眼,揉了揉他的头:“你也去跑个头甲,哥就给你更好的。”
小八看了看自己的短手短腿,顿时泄了气。
骑在马背上等待开始中,六公主同杜若闲谈道:“本宫八岁时第一次参加跑马赛,便得了头甲。九岁那年输给了你。十岁十一岁仍是头甲。今年怕是又要得乙等了。”
杜若不置可否,回她:“公主小小年纪就纵横马场,属实难得。”
“今天本宫会全力以赴的。”六公主看着杜若,眼神坚定。
“拭目以待。”杜若亦自信看她。
击鼓发令的士兵已经就位了,杜若抬头看向人群中位于中心的太子。虽看不清太子的表情,但能看出太子一直望着自己这边。
杜若伸手摸了摸悍勇的头,对它说:“悍勇,好好跑,成全我。”
悍勇仰头,踢了踢前蹄,一副忍不住要去一展实力的模样。
随着士兵宣布跑马即将开始,杜若此组的参赛者纷纷走到标记过的出发点。
因环形跑场中内外圈长度不同,经过划分后,六名参赛者出发的位置都有所不同。为了避免马儿跑偏,每条赛道中间还有木桩绑着红绸分隔开来。
杜若在从里至外的第二道。她拽稳缰绳,抬头挺胸直立起身,又略微压低上身,全神贯注等待着鼓声。
负责计时的士兵打开了铜壶滴漏,以水滴计时。
击鼓的士兵握着鼓槌抬起双手,随即一阵密集的鼓点声响起,鼓声停后,士兵高高抬起鼓槌,重重落下,敲出一声嗡然巨响——
“驾!”
六名面容认真的女子齐声发出指令,一夹马肚,如上弦之箭一般驭马奔出。
到了真正的跑马赛上,杜若用了十足十的认真,使出父亲教自己的所有马术诀窍。悍勇早已熟悉了她的骑术,一人一马默契合拍,没用半圈就将所有人都远远甩在了身后。
遇到障碍时,杜若操纵悍勇加速,早早蹬腿起跳。此时悍勇结实的后腿发挥出了极致,弹跳之间又远又利落。跨过障碍时没有碰到一丝一毫,令障碍纹丝不动。
观看席中为杜若爆发出热烈的喝彩。
赵谨良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杜若,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她在赛场中驰骋的碧影。他仿佛能看见她自信的笑容和睥睨一切的目光。
他为她倾倒,也视她为骄傲。
毫无疑问,最后杜若远远领先了其她五人成为了本组的首位。又在最后四组参与跑马赛的首位中相比较,抵达终点的时间远少于另三名首位,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头甲。在众人的喝彩中拿下了托盘中贵人们赏的彩头。
带着彩头,杜若与六公主一同回扎帐处洗浴。
碧玺她们早就备好热水等着杜若凯旋归来了。见她提了一包东西,哪里还不明白主子赢得了头甲。顿时欢欢喜喜迎她进了帐中,好生伺候着杜若洗了澡。
洗漱完换了一身衣裳重新梳了头,杜若终于能坐下来好好看看她赢得的彩头了。
最要紧的肯定是先去寻太子给的彩头。看了一通都是没什么含义的宝物金果子等,唯独特殊点的是一柄镶了宝石削铁如泥的匕首。可她不觉得太子会送她这样的东西。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普通的荷包了。
杜若拿起荷包摸了摸,里面好像是圆柱状的两个小物件,荷包有些厚,并摸不出是什么。
好奇地打开荷包取出里面的东西瞧了一眼,杜若愣了一瞬,赶紧又推了回去怕碧玺她们看到。
心猛然剧烈跳动起来。杜若呼吸有些不稳,又打开荷包口确认了一眼,眼眶蓦然湿润了。
荷包里面装的是一对金玉合卺酒杯。
不可能有错的,杯身前有能合在一起的雕像。麒麟立于蝠上,谐音结为“夫妻”,是大赵最为常见的合卺杯纹样。
太子不顾世俗礼教竟送了她一对合卺酒杯,是想告诉她什么?
杜若心怦怦跳个不停,手中紧紧攥着荷包,眼泪不受控制滴落了下来。
“共饮合卺酒,此后夫妻合二为一,结永世之好,同尊卑,以亲之也。”
虽然太子已有正妻,但他这是在用合卺杯跟她承诺,他心里的那个人,是她,且只有她。
杜若抖着手,擦了擦眼泪,眼泪却如决堤之流一般越落越多。宫女们围上来关怀她,被杜若温声说着没事,遣出帐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