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太子这么说,杜若眼睛都亮了。她不希望自己只会依附他人,连报仇都假他人之手。太子这样的决定对她来说自然是十分好的。杜若点点头回:“好。”
赵谨良又补充:“不必留下性命。”
☆、荣宠
心里挂着珍珠和珊瑚,杜若在光天殿寝宫和太子说完话后,就告了退。赵谨良派人送她回去,经过那个帮忙递信儿的护卫身边时,杜若还跟他道了谢。
谁都有有求于人的时候,平日里多积些善缘,求人帮忙才安心。
回到晴光殿,女医和徐书兰还在,李宁已经走了。
其实已经诊治完毕留了伤药,但因是太子派人请的人,那两个女医不敢走,安静等着杜若回来。
其中一名女医恭恭敬敬细声细气地跟杜若禀报:“杜良媛,您的宫女伤势虽看着重,但还好没伤着骨头,只是一些皮肉伤。已经包扎妥当了,好好将养着,十天半月便好了。臣女每日会来替她们换药,您无需担心。”
杜若看向两个醒来又睡着的小姑娘,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她的母亲虽也是女医,但她只随了母亲那么短短几年,仅能懂一些草药医理,更多的就没有了。还是请正经的医士来看看才放心。
“有劳两位医女费心。”杜若去里间立柜取了两个打赏用的荷包递给她们,口中说着,“还请收下,图个吉利。”
那两名女医听她这么说,也没法推辞,只能欢欢喜喜接了。
女医走后,杜若拉着徐书兰在炕边坐下,握着她的手十分感激。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在她被太子妃为难时,徐书兰还能挺身而出,这份恩情,杜若牢牢记在心里,将来必以重礼回报之。
徐书兰还是安安静静的,轻轻拍了拍杜若的手:“丫头们无事,杜良媛就不必忧心了。”
徐书兰对杜若好,虽有依附她的目的在其中,但也有欣赏与信任。为了贴身宫女敢于同高位抗衡,这样重情义的人,想来对朋友也必不会差。
徐书兰的宫女找到茶具,给两位主子上了茶。杜良媛的两个宫女受伤,她屋里都没有能做事的人了。
那宫女正在感叹,忽听门外有人唤。
“杜良媛可在?”
宫女赶紧出门外迎,见来人是张姑姑,身后还跟着一名宫女一名太监,忙把人请进屋。
“张姑姑您里面请。”
在内坊,张姑姑等同于程珉的身份。总管着内宫琐事,并人事调动。她资历深,虽瞧着严肃,但其实很和蔼,人又正派,深受宫人敬重。
张姑姑进了屋,杜若和徐书兰都站起身迎她。
“杜良媛万福,徐昭训万福。老奴今儿来,是奉太子殿下口谕,给杜良媛宫里添两名宫人。你们二人,来给主子见礼。”张姑姑是个麻利人,一进屋就把正事儿办了。
那宫女和太监,齐齐给杜若行叩首礼。
“奴才冯敬海,给杜良媛请安,主子万福金安,如意顺遂。”
“奴婢李雪洁,给杜良媛请安,主子万福金安,吉祥长乐。”
二人依次见了礼,杜若夸了声好,又让他们起来:“免礼,快快平身。”
太子给杜良媛违例拨了两个宫人,还有良娣以上才能用的太监。这不仅是赏赐了,更是实打实的荣宠。
徐书兰和自己的宫女对视一眼,都暗暗心惊,更受到了莫大的安慰和鼓舞。
看来这东宫的天,是要变了。
见着张姑姑,杜若还无心去想这新添的两名宫人的事。
珊瑚经常念叨张姑姑如何如何好,杜若便知道了这个张姑姑从前看重珊瑚,于她有大恩。如今珊瑚在里面躺着,杜若觉得愧疚。
她走到张姑姑跟前,低头代礼:“是我害了珊瑚,没护好她。”
听说了今日杜良媛宫女被杖责后,张姑姑也心疼珊瑚,但她对杜良媛并无半分责怪,寻常主子打骂宫人都是常见的,现在杜良媛还向她说这一番话,已是难得。
张姑姑回道:“珊瑚命好,跟了您这个好主子。她心实,能为主子卖命是她的福分。”
杜若对里间做了个手势:“您可以去看看她,女医说还好没伤到骨头,现在正睡着呢。”
张姑姑点点头,跟着杜若进了里间。
宫人是不能睡在主子床上的,珍珠和珊瑚一人睡在书房独榻上,一人睡在另一张临时搬进来的矮榻上。由于挨了打,只能趴着睡,瞧着十分可怜。
张姑姑蹲在珊瑚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丫头,明明只是个顺水人情,她硬是在心里记了个实打实。不论是领的赏钱还是月钱,上个月通通孝敬给了自己,不拿还要生气,说就这一回,再要就没有了。真是个精怪托生,到这宫里来磨她这个老婆子的。
幸好跟了个怜惜下人的主子,三个月不到就胖了一圈儿。
满宫妃嫔,只有杜良媛受太子另眼相看。如今见晴光殿人手不足,还特意违例又拨了一个宫女一个太监伺候,堪比良娣的规制。往后必定前途无量。
能跟着这样的主儿,珊瑚也定能顺风顺水。
等张姑姑和徐书兰走了,杜若才回到前厅,好好会见新来的两个宫人。
太子告诉她,萧宝茹此人是不能留的奸细,东宫暗处鱼龙混杂,由他处置不妥,便交由杜若以宫斗为名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