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滁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找她。
找她左右也不过为了床上事罢了。
而每一次他来,床榻之间,她都会旁敲侧击的提些要求来。或是说嫌三楼不够安静希望能搬到后院的一单独厢房去,或是说从前习惯了睡那拔步床希望能将那绣床换掉,再或是说身子虚弱往请御医过来给她调理身体,等等。
晋滁虽当时会沉眸不语,过后却都会应允了她。
近两个月来,教坊司的人都见那太子爷频频光顾这里,或隔一两日,或是三五日,每回必去那贵锦院点那前御史夫人的牌。
不少权贵子弟咂舌窃语,也不知那是何等美妙滋味的身子,竟让当朝太子殿下这般流连忘返。
微月半天的时候,贵锦院的声音方歇了下来。
晋滁起身下地倒了杯凉茶灌下,立在原地缓过会后,却不似往常招人进来给他擦洗更衣,反倒又再次折身回了绣床。
绣床上的人虚软的蜷缩在床角,青丝凌乱披落在肩背,潮湿的面庞染了疲惫半侧着贴着墙面,依稀保持着之前他摆弄的姿势。
他伸手拨开她面上濡湿的发丝,不动声色的打量她。
这些时日来,他见了她的温驯,见了她的顺从,见了她的偏私利己,也见了她的伪善虚荣。
每当他觉得自己应该腻了,心结也该放下时,午夜梦回间却又忍不住的惦念三分。
他屈指刮着她的面颊,又缓缓向下。
他可是舍不得这脸,还有这身子?
昔日情谊已断,如今找她,亦不过是为了解他心结。
既然他对这具身子还有几分执念,那便索性做腻了便是。总归不能让这执念,如影随形的跟他一辈子。
他眸色深沉了几许,而后抬手合了床帐,再一次的捉了她掌心按压在墙壁上。
第二天日上三竿,林苑才幽幽转醒。
却没敢立即起身,因为此刻她头昏目眩的,稍一动弹就两眼发黑。
晋滁连月来要的这么频,她是真的有些遭不住了。
她也不知哪个环节出问题了,明明眼见他待她的态度冷了下来,可怎么唯独房事上的热情不减,反倒愈发频繁起来。不应该的啊。
闭了眼,她疲惫至极。
再这般下去,她怕是等不到被他弃了那日,就要被他弄死在这床榻上。
第45章 探访
仅隔了一日, 她那贵锦院的房门就再次被人推开。
再一次见他踏着夜色过来时,林苑觉得自己已经提不起半分笑来迎接,完全做不了曾经的虚与委蛇。看他伸过来的手她觉得瞳孔都在颤抖, 身子也控制不住的想要闪躲。
晋滁的手在半空伸着, 眼尾略挑朝她面上觑着,似在无声询问。
林苑面上浮现虚弱的笑来:“是我身子不争气, 实有些承受不住殿下……不知可否容我稍缓两日。”
晋滁收回了手。不知怎么, 此刻看她病恹恹的羸弱模样,他脑海中突然浮现的却是昔年在山洞时候,为骗他信任而故意做出的奄奄一息的病模样。
“楼里的姑娘哪个夜里还闲着了,也没见她们似你这般娇弱。”
脱口而出的话不留半分情面,话音刚落, 室内刹那一默。
幢幢灯影中, 羸瘦的身子伶仃的立那,仿佛随光飘摇, 落人眼中, 好似一盏随时花烬的烛。
“是我不知好歹了。”
她极低着声儿说了句,而后颤着手指去解身上衣衫,待衫垂带褪后, 就小步移他跟前, 伸手触上他腰间的金玉带。
晋滁的目光打地上那隐约被打湿的痕迹上掠过,而后心情极差的扫过身前人。
面容苍白, 眸底青黑,莹白身子上落满了深浅不一,新旧加叠的痕迹。此刻她便顶着这般狼狈而羸弱的模样,明明不适,却仍旧温驯的给他宽衣解带, 似没有羞耻,没有难堪,亦没有不甘,丝毫见不到昔日那高门贵女的半分清傲模样。
沉下眸来,晋滁捉了她的手,将她推远了些。
“扫兴。”他兀自整理着松垮的金玉带,眸光未看她,只道:“既知自己病弱,那就注意调养,不是有御医给你开了补药吗,需按时吃。”
略整了玉冠,他转身离开,却在踏出房门前,似笑非笑的又道:“忘了说一句,孤与你那亡夫不同,房事上孤素来要的频。你需尽早适应方是。”
待两扇房门再次合上,门外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远,终于听不到了声,林苑方闭眸长呼口气,手扶着桌面缓缓坐下。
今夜算是躲过了。
能安生一日是一日吧。
手背撑着额头缓了会,她突然又想起一事,忙强撑了精神坐直身子,伸手掀开了身上小衣儿。
极力忽略小腹上那几道深浅指痕,她拿三指覆上,慢慢找着穴位按压。
昔年与晋滁交往那会,唯恐自个身子不好不利子嗣,将来会阻碍了夫妻情谊,所以她常找些医书来看,久而久之,有关妇科方面的事倒让她晓得了不少。
犹记得是哪本医书上提过,房事之后,可以通过按压穴位将那物推出,以达到避孕的效果。
她房内纵有麝香,可终究不是万全之计,若有万一,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回忆着医书上的内容,试着找穴位推压,一遍遍练着,望能将这手法做的更熟稔一些。
鸨母端着补身汤药推门进来的时候,眼尖的瞅见屋里人刹那间将那细白柔嫩的手打小衣下迅速拿了出来,不免就诧异的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