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下河村本离城不远,只是山路曲折盘旋,愣是把两点一线间的距离拉长,进城都变得不方便起来。
一看到这条进山的道,洛时节就不由自主想起马车狂奔的那个晚上,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野猪,还喜欢追赶别人马车。”
“野猪?”
“是啊。”洛时节把那晚发生的事情描述地绘声绘色,“当时要不是我们跑得快,马车非得被顶翻了不可。”
“那可真是万幸了,我们这里不仅有野猪,还有狼。”
说着叶喜又讲了几桩去年狼群在官道上袭击人的事件,吓得洛时节白了脸。
这桩买卖原来这么不好做,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把小命给嚯嚯了,她说王媒人当时怎么会那么好心地把这桩差事交给她……
“还是我们里下河村的空气最好。”叶喜见她被吓着了,忙摊开一个小包袱,里面是五颜六色的小糕点,酥酥软软,外面裹了厚厚一层雪白的糖霜,在阳光下别提多可口。
洛时节毫不客气地捻起一块送进嘴里。
车把式也听得津津有味,有幸也尝了两块糕点,也要把果浆分给她们喝,被三人拒绝。
在路上洛时节已简单说了孙谦的事,三人能小心就小心。
刚拒绝了车把式的果浆,某只憨憨很适时的捧着水囊远远窜了过来。
“渴了吧,我这有水。”
叶乐白了他一眼,“我们这里也有水,不渴。”
“那一定饿了吧,我这里有干粮。”
“刘大哥你可歇歇吧,我们刚吃过糖,这会儿不饿也不渴,也不累。”洛时节打趣他,又看了眼天色,“那位买马料的大哥怎还不来,咱们该走了。”
“我来的时候马还在吃草,估计还有一会儿。”
可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他回来,他的兄弟也有些不耐烦起来,“还得劳烦郎君去催催他,咱该上路了。”
三人上了马车。
“咱先走,他俩一会儿就能跟来。”
马车在山道上不比城里稳当,就在三人被颠的有些头晕眼花的时候,马车在一条路口突然变了方向,朝着一条小道狂奔起来。
“这路是不是走错了,里下河村不走这条。”叶乐首先反应过来,洛时节赶紧掀开帘子,一看,好家伙,这车把式手里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短刀,冲她咧嘴一笑。
他娘的,这俩兄弟果然不是好人!
“你要把我们带到哪去!”
“到了自然就知道了,三位姑娘还是老实待着更稳妥些,毕竟刀剑不长眼。”
车把式威胁地晃了晃手里利刃,叶喜叶乐赶紧把她拉回来。
马车没命狂奔着,离原来的路越来越远。
“这条路应该是通往衢州,阿姐,咱们不会要被卖了吧!”又细思极恐道:“会不会是楚娇娇?”
“不会的,今非昔比,她犯不着再做这种事!”洛时节道,“很有可能是孙谦,一定是他!”
这样恐怖的事情,像极了他的风格!
“那我们该怎么办?”
马车越跑越快,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两面的山峦像魔鬼一样向后飞速奔涌,时不时有突出的峭壁贴着她们的窗前擦过,越发让人心慌意乱。
只怕还没到衢州,马车就该被这些危险的山壁撞散了架。
“刘珂一定是被另一个牵绊住了。”否则早该追上来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不得不说这个车把式的驾车水平的确没撒谎,一路上多少次有惊无险完美避开危险,到了一处山坳,马车停了下来,有人来接应。
三人掀开帘子瞅了瞅,都吓出一身汗来。
他们也是真敢停,马车一侧可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呀!
三人咽了口口水,动都不敢动,生怕马车动一动,就一股脑栽里头去。
只听来接应的不高兴地嚷:“让你只带叶乐,你怎么全带来了!”
对方不耐烦地回:“M的,这三个做啥都是一起,让我怎么分!”
“算了算了赶紧上路不能耽搁!”
那个接应的可不就是他那位去买马料的兄弟。
看到树旁系着原本该是刘珂骑的马,叶乐急道:“你们把刘珂怎么样了?”
“叶乐姑娘请放心,有人交代了,我们哪敢动他。”
“谁指使的你们,是不是孙谦!”
“是谁我们哪能告诉你们,三位姑娘且安生些,到了衢州自有人安排你们坐船离开!”又督促他的兄弟赶紧启程。
听到这,三人哪还能不明白,心里都是一咯噔。
一旦被卖,千里之外,天涯海角,谁还能找到谁。
真是群浑蛋!
此时不跑怕是真的没机会了,洛时节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眼看马车又动了起来,焦急中,洛时节摸出腰里的钱囊。
然后想也没想就把那三十两甩了出去。
寂静的山林间响起哗啦啦银子落地的脆响。
“停停停!我银子掉了,快停下快停下!”
他们兄弟俩别的不说,对银子那是真的敏感,只那么一听,就知道掉落下来的有多少钱。
那可是三十两,够他们兄弟俩喝上好几壶好酒,吃上好几桌好菜了。
谁能和银子过不去呢。
“你们别动!我来捡!”说着那人就跳下了马车,洛时节哪听他的,给叶喜叶乐使了个眼色,三人也跟着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