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正好!”唐予安眉开眼笑,只是眸中杀机四起,登时便涌现出无穷的狠意来,“本小姐也很想看望令尊呢。不过我想卓玛小姐一定对我手里的这个东西感兴趣。”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竹筒打开,从里头取出一只雪白的纸卷。
随着那纸卷慢慢在众人面前展开,好似往日里平静无波的湖面忽然掀起波澜,卓玛脸上的笑容也就生生僵在了脸上。
“是……城主的字迹!”
“是啊,没想到老城主竟然身体还康健,已经多年不曾出来过了。”
……
百姓们登时便沸腾了起来。
说来也巧,彼时唐予安与贺熠二人一路上竟然畅通无阻,便那么轻而易举地取得了城主手书。那时候贺熠心中才不得不承认赵西源的聪慧冠绝天下。
任谁也想不到,卓玛近乎残忍地对待老城主处以极刑,更是将他锁在水狱之中,竟是在此之前,骗他留下过一封手书。
而这封手书,写的正是“功贯于名,于百姓安乐,于山河平定。斯人将去,更有骄人可继。”竟是一本早已备好的城主继任书。
卓玛目光微凝,继而一字一句道:“老城主多年不曾出府,单凭一个字句,如何便可断定此书便是出自老城主亲笔。”
“如此说来,想来赵家二爷手里的那封手书,兴许也有不少问题呢。”卫令仪闻言一笑,竟是摆出了一副女儿家天真无知的模样,若是不知内情,还要当真以为她不过是信口说说罢了。
卓玛此时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落入了下风,正要开口之时,却见卫令仪状似无意地叹了口气。
“既然卓玛公主这也不认,那也不认,本王也很是无奈啊。”卫令仪一面说着一面从怀中取出一物来,悠然道,“那此物,不知道你阿纳克卓玛认是不认!”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那玉手之中,正是一枚邺城兵符!
“卫令仪!你分明就是玩弄于本宫!”卓玛当场恼怒至极。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个老不死的东西,竟然当真就这么将自己图谋已久的兵符给了这个女人!
长风冷冽,刀光出鞘。
唐予安持刀而立,美人如刀,光华如虹。她目光冷冽,似笑非笑地看过来,手中长刀稳稳地架在卓玛的项上。
“你,算什么‘本宫’!”
☆、告一段落
“你敢!”
卓玛丝毫不见畏惧,却是一直隐于其身后的侍女阿箬出现了。她大喝一声正欲当下唐予安手中利刃,却被卓玛一掌推开。
“阿箬退下。”卓玛神色微冷,卫令仪却在其中看到了几分动容与担忧,不禁看向阿箬,却见她咬了咬牙,终究还是退居一旁。
“嘉临王既已是手掌兵符,又有城主授任之书在手,还用得着取我这条命吗。”卓玛冷哼一声,竟当众往前走了一步,喉间顶上刀刃,逼的唐予安不得不退。
“予安无事。”卫令仪抬手拍了拍唐予安的肩膀,以示安慰,“她说的不错,眼下我有兵符在手,又有城主手书,不知还有何人对我的身份还有什么疑问吗?”她一面说一面环顾四周。
目光所到之处,民众将士皆是纷纷避开,皆躬身跪下,高呼道:“见过嘉临王!”
卓玛眼见如此,心知大势已去,积年所图毁于一旦。不禁仰天大笑,看向卫令仪道:“天亡我阿纳克一族,卫令仪,你大烨所图终是得逞。这么多年,你大烨与我族嫁娶婚配,若是再过几年,阿纳克终究被淹没在你大烨的血脉中,再无儿郎!”
百姓听她所言,却不为所动,卫令仪冷眼旁观,却无意去解她心中囹圄。
邺城百年,阿纳克既移居在此,便不免有大烨与阿纳克的混血出现。所谓纯血之说,不过是阿纳克的贵族们的规矩,平民受困久矣。
“卓玛虽犯下如此大错,却为的是阿纳克一族。”卫令仪的目光从卓玛的身上移开,淡淡道:“且现将她软禁府中,再议吧。”
“谢嘉临王!谢城主大人!”
本以为卓玛公主犯下如此滔天大错,这位大烨来的新城主必不会放过她,没想到竟然只是将她□□起来。如此做派,想来未来也许他们会迎来一位好城主。众人心中如此想,连原本只是趋势避害的阿纳克族人都不禁有了几分真心实意。
“大家不要被她骗了!那个什么靖国公和这个嘉临王,都不是什么好人!”
正在此刻,方才那门客打扮的大烨男子却突然冲了出来,唐予安一时不察,竟被他手中匕首划伤了卫令仪的胳膊。
“令仪!”唐予安反手将他一掌打出去,一面从裙摆下撕下布条,将卫令仪的胳膊包扎起来。
“且慢。”眼见着几名邺城将士将男子抓起来,卫令仪连忙将几人叫住。
她方才便觉得此人相貌有几分面熟,只是他不知为何看起来极恨自己,因此也没有细看。但方才近距离之下,她的脑海中忽然划过两个人的面容。
“你叫什么名字?”卫令仪一手按住伤处止血,虽然伤口不深但出血量较大,因此唇色惨白。
“要杀便杀,还等什么!”男子冷哼一声,“你们这些大烨的狗官,竟然还会在意我们这种小人物的性命吗。”
“令仪。”唐予安看着卫令仪的伤处,不由得皱起眉来,“你不要再与这人多说了,此人有意加害于你,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