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话还没有说完,却被男人一把搂进了怀里,堵上了嘴。
这一吻短暂而急切,两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分开的时候卫令仪的心跳得极快,脸上更是通红的。
“我和太子妃不过是小时候玩耍过,之后便没什么关系了。”赵西源觉得自己有些心神不定,他突然解释道。
“赵西源。”怀里的佳人忽然低声叫了他一声。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竟然如此好听。赵西源下意识道,“怎么了?”
“我小时候喜欢过太子。”她闷闷地说。
“嗯?”赵西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瓜子不够用。
卫令仪还在继续说,“也不是真的喜欢,就是像……行走在黑夜中的人向往光一样。小时候整个皇宫的人都不喜欢我,只有太子,他性情良善,一直在呵护着我长大。”
“如果没有他的保护,皇后大约会把我永远囚禁在佛堂里……我十岁那年才开始识字、读书。”
卫令仪说得平淡,像是和喝水一样简单,但赵西源却从那一字一句中听到了血与泪的痕迹。
他仿佛看见那凄冷幽暗的重重宫闱里,青灯古佛旁消瘦苍白的少女,孤寂地念着那一字一句看不懂的经文。
“皇后她……”赵西源的话没有说完。
卫令仪叹了一口气,“皇后自身难保,我这样的烫手山芋她愿意让我好好活在坤宁宫里已是不易。那时候的她大概是想把我永远留在青灯下,陪着她,也不会惹出任何事吧。”
“我……”赵西源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卫令仪忽然抬起头,如明月般仿佛可以看透世间所有黑暗的眼,一转不转地看着他。
她问:“赵西源,千秋宴上用那个叫掌珠的丫鬟拖豫昭媛下水,这件事是你出手帮的皇后娘娘吧。”
赵西源没有回答,却微微一笑,便已经足够让卫令仪确认答案。
皇后娘家失势,又许久不曾管理后宫,想洗盘重组,便只有去掉豫妃,留住皇上的心。这一点卫令仪很清楚,只是她一直想不通那个叫掌珠的丫鬟是怎么回事,现在已经全部明白了。
“掌珠本就是豫妃的人,是她自己太贪心。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想要那只举世无双的滇南凤凰玉,我只是如了她的愿。”赵西源道。
“那个太监是你的人。”卫令仪斩钉截铁道。
“夫人。”赵西源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你知道的有点多了。”
“宫里都有你的人,更与贺熠暗中私下早有往来。夫君,看来你所图不凡啊。”卫令仪危险地笑了起来,那逐渐变冷的眼眸中透着凶光,“本王不管你为的是什么,但是在我查清楚我父亲和祖父的事情前,你不能动皇家的人。”
“那本公就动你!”赵西源猛地将卫令仪打横抱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床榻前,将人丢在了床上。
“赵西源!”卫令仪这下是真的急了。
“太子是你的光,那我呢?我赵西源是什么,你说说看。”他伏下身逼近了她,将卫令仪压得几乎不敢呼吸。
“你是我的夫君。”她眨了眨眼,说。
赵西源突然就消了气,他摇了摇头,心里苦笑。只觉得自己拿这个小夫人是越来越没有办法了。
“你要真的想查你父亲和祖父的死因,就要从西域查起。”赵西源道,“百虫散来源西域,那只有找到那种毒,才可以离事实更近一步,只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太失望就好。”
传闻西域在最西方,那岂不就是西地以西的地方
“阿纳克卓雅……”卫令仪忽然念出了这个名字。
她从西地而来,还有赵西从,那么两个人又是否会和西域有什么关系?
“赵西源。”卫令仪忽然叫他。
“卫令仪,我看你是叫本公的名字叫上瘾了吧!”赵西源剜了她一眼。
卫令仪心中想着别的事,却顾不上他这点小心思。她觉得奇怪,却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你们家为什么排到你这一辈论‘西’字辈了呢?”哪有大户人家取字辈这么奇怪的……
赵西源脸色一垮,面无表情地道,“我祖父是东字辈,我父亲是南字辈,我孩子是北字辈。”
“噗。”卫令仪一时没忍住笑出声。
“那‘东南西北’用完了以后呢?”她有点好奇。
赵西源翻了个白眼,“再轮一遍。”
赵家祖上这都是些什么人物……卫令仪心中不由得感慨。
“你刚才说阿纳克卓雅,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赵西源清了清嗓子,将话题岔开了。
果然卫令仪立即便转移了注意,“什么秘密?”
“你亲我一下。”
“……我先睡了。”卫令仪一个打滚就要钻进被窝。
“夫人。”赵西源默默提醒,“你今天还没沐浴哦……”
“……”卫令仪沉默了一下,猛地从被子里爬出来,用手支在床沿撑起上身,猛地亲了赵西源的侧脸一下。
“好了,说吧。”
赵西源显然有些意犹未尽,不过既然已经蹭到了好处,眼看自家夫人就要生气了,他当下就讲明白了:“阿纳克是西地一个大族的族姓。西地最边疆的城叫邺城,那是一处天赐之地,位于黄沙腹地,城外是漫天黄沙,城内繁花似锦四季如春。阿纳克一族便是从更西的地方搬到邺城的,应当便是西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