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桃花眼里仿佛盛着一汪春水,重黎一晃神,就被抱住了。
怀里的人暖得像是在发烫,一下子让他的脸红到了后耳根。
“师,师尊!……”
真,真抱了啊!他被师尊抱了啊!这屋顶怎么能转得这么厉害,她身上怎么能这么香!
他脑子一片凌乱,手脚一时都不知道能摆在哪儿。
“这么抱着你,你就能安心了?”陵光一面问,一面暗暗感慨这小子的腰是真够匀称的,无论是前世还是复生后,都让人忍不住想狠狠掐上一把。
“嘶——师尊!……”头上传来吃痛的抽气声。
“……”要命,一不小心真动手了。
她正尴尬于如何解释自个儿这手,脸却被人捧了起来。
重黎望着她,眸中温柔与沉炽,像是要将她化开。
“师尊,我能亲你一下吗?”
他如是问,半点不害臊。
陵光一僵,还没想清楚到底是答应还是拒绝,这人已经低下了头,轻轻含住了她的唇瓣。
直到被他抵在柱子上,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无处可逃,只得紧紧抓住他的腰带,任他予取予求。
起初是浅尝辄止,十分克制且小心的,在发现她没有抽出神武给他一鞭之后,他低低地笑了声,没等她反应过来,腰身便被往前一带,整个人几乎嵌在他怀里,不得不仰起头,一晃神工夫就松开了牙关。
唇舌交融的瞬间,将她多年的理智一推而散,平日里总是顺着她的一个人,这会儿却像是要将她掰开了,揉碎了,拆吃入腹般强势,压得她头晕目眩,腿脚发软。
他的手按在她背上,仿佛凝了一枚冰块轻轻擦了过去,她觉得自己素来挺正经一上神,怎么此刻脑子里浮现的,竟是些不得了的事。
一碰上他,一被他触碰,就什么都乱了套。
这哪是“亲一下”,她几乎喘不上气来,下意识地嘤咛了声。
攻城略地般的吻慢了下来,颇有耐心地描绘她的唇舌,柔软却又有力,一只手托着她的头,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腰,不容她后退半分。
这个时候,陵光才忽然明白,自己在他面前,为何时不时地发怂了。
重黎终于肯松开她的时候,她已经浑身发软,趴在他臂弯上抬不起头了。
“师尊。”他笑着看她,手还紧紧握着她的腰身,“方才那一声,怪好听的……啊嘶!”
话音未落,便被恼羞成怒的陵光狠狠踩了一脚。
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唇瓣红得发肿,如花浓娇艳欲滴,能轻而易举地勾起他的欲念。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喉结滚动,暗暗压下了这个念头。
吃完了饭,二人在门前石阶上坐了,看着门前的朝雾花随风晃动,陵光坐着,看了许久。
“师尊嫁给我,觉得委屈吗?”重黎忽然这么问。
陵光转过头,“为什么这么说?”
他笑了笑:“我问过幽荼帝君和长潋,上神出嫁的场面,人间的八抬大轿,三媒六聘都不算什么,着九色华裳,星月加身,彩云为冠,天地同贺……这些,我都没能做到,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委屈了你。”
她那么好,他只怕现在的自己没法儿给她最好的,让她受委屈。
对她,他从来都不敢求得太多,哪怕最是恨她的那些年,逞得一时口舌之快,也从未真正强迫过她什么,他只是想着,靠近她,看她多笑笑。
方才让她过来抱他,也只是一时兴起的取闹。
她若不过来,他也不会生气。
至于后来那个吻,是他鬼迷心窍的放纵。
可她没有躲,她竟然没有躲。
简直是……天知道他忍住自己的欲念,要多么强的意志。
她沉默了片刻,皱了皱眉:“委屈?”
她似乎不太明白,“是我问你要不要成亲的,有什么可委屈?那些仪式不过都是些繁文缛节,要不要都无所谓的,想嫁给一个人,需要这么麻烦吗?”
她也是头一回成亲,许多事不太明白,与他成亲后好像也与从前没多大分别。
还时常让他打地铺。
这么一想,委屈的好像是他来着。
她的目光突然多了几分愧疚和同情,教重黎一阵茫然。
她挨了过来,躺在他肩上看天上的星星,许是因为山高的缘故,昆仑山的星海总是比别处来的亮,尤其是这种没有浓云和山雾的晚上,星河璀璨,仿佛能压过屋中的灯火。
陵光无数次看过这样的景色,但这一次,格外好看。
她能就这样,和他看上一辈子。
“师尊累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她的声音,重黎下意识地问了句。
然而没有得到答复。
颈窝里传来的呼吸声愈发平稳均匀,她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睡得正熟。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微微侧身,小心地将人抱起来。
她比云渺渺的时候要高,但重量好像没添多少,抱在怀里依旧轻飘飘的。
他起身,她便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
重黎一愣,以为她醒了,可低头看去,怀里的人依旧睡得安稳。
微微皱着眉,并不忧愁,只让人爱怜。
想起她方才的话,他满心的欢喜像一滩水,温柔地化开,低下头,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抱着她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