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听着有点惨?
“都送来一年多了,尊上就不曾宠幸这些女妖?”她总觉得有点不敢相信,说起来那些女妖的确有着世间难得一见的好容貌,若是在人间,不知多少男子要为之神魂颠倒。
这话却是将霓旌逗乐了:“可拉倒吧她们!有胆肖想尊上,只怕没命活到天亮。”
“”怎么把跟魔尊同床说得跟慷慨赴死似的??
霓旌瞧了瞧她的脸色,微微一笑:“这些女妖啊,你不必放在心上,瞧着挺会来事儿,尊上面前一个个乖得跟崽儿似的。想想你怀着谁的骨肉,就要理直气壮一点,被人欺负了要踩着脸打回去,扇人耳光姿势要帅,骂人要连着祖宗十八代,别文绉绉的客气。”
“咳”云渺渺有点发蒙,“那个我是被抓回来的,这样是不是太猖狂了?”
她属实搞不懂这位魔界护法,说她心肠歹毒,偏又多次手下留情。
说她满嘴谎话,有时却还真有几分道理。
不过这蛮横起来,确然教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尊上不喜女色,这些女妖啊,不过是想一步登天,上赶着凑过来,还越挫越勇,拿凡间的话来说啊,就是皮厚。”霓旌笑道。
“偌大的崇吾宫,尊上就没一个能瞧上眼的?”
哪个男人扎在美人堆里,能坐怀不乱?
莲娘说过,这样的男人,要么是个木头,要么就是心里早就有人了。
任凭世间万千昳丽多姿,也放不下心尖儿上那一点温柔。
霓旌思忖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
“姑且算有那么一个吧。”她说得有些犹豫,“不过她眼下不在崇吾宫,应是去罢父山闭关了,那儿山清水秀,灵气充沛,还是尊上亲自给她挑的地儿,整个崇吾宫也就这么一位,得尊上爱护的女子。我也没见过几回,不过听说那姑娘曾救过尊上的命,由此得了尊上的敬重与迁就,说细了我就不晓得了。”
这回不仅是云渺渺,连桑桑都是头一回听说还有这档子事儿。
“救命之恩,应当如此。”云渺渺也未曾多做追问,能让重黎这般维护的女子,想必与她当初在白辛城随手将他捡回家那回的“举手之劳”不同,费了不少心神吧。
“我来崇吾宫才百年,遥岑倒是还知道些旁枝末节,那女子好像为了救尊上受了伤,落了病根,每隔三百年,便要去罢父山闭关十载,平日里就住在崇吾宫南面的丹乐宫中。”她领着她走到门外,指着南边儿一座宫殿,“就是那座了。”
望着那座丹乐宫,云渺渺不由唏嘘。
这恩啊,有时跟人一样,是得分个三六九等,说起来称作“人情”,有的轻如鸿毛,有的却能重如泰山,一世难忘。
若是有谁掏心掏肺地救了她,她也会铭记到死。
重黎那样的人,记住了便是记住了,无论是给那女子找一座山养伤,还是腾出一座清净的宫殿来护她安然无虞,似乎都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甚至无需见一见那女子她便晓得,重黎是如何地视之如宝。
敬重,倾慕,感激,哪个更多些呢?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瑶碧石,漠然一笑。
好像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第190章 各怀心思
霓旌好歹算个帝君护法,平日里也有诸多事等着打理,帮她上完药后,便起身离开了,临走前难得有几分认真地告诫她,莫要胡乱走动。
回头瞧见她果真乖乖地坐在那儿,经她一吓唬,似是已经打消了溜走的念头,倒是在桑桑身上留了个心眼儿,这只乌鸦精瞧着愣头愣脑,背地里不晓得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她走后,云渺渺放下了手中的茶。
“主上,怎么办?”桑桑仰着头看她。
在随他们踏入魔界的后,它便留心了退路,可惜并未找到任何一条路回到人间。它到底是低估了如今的重黎,他若有心困着她们,便是长潋来救,也不定能闯得进来。
何况主上眼下还带着伤
“且等等罢。”云渺渺若有所思地盯着桌面的两滴茶水,沉默之际,遥岑恰好从外头进来,瞧见她,皱起了眉。
“你怎会在此?是谁放你出来的?”他大步走上前,征战多年的杀伐狠戾劈头压下,令人不自觉呼吸一滞。
桑桑登时戒备起来,挡在她身前。
曾在青光戟下死过一回,云渺渺见了他还是有些怕的,但比起重黎那般凶神恶煞的样子,眼前的人倒是与端华长老的性子有些像,如此一想,倒也不那么畏惧了。
她定神看着遥岑,他还穿着二十年前在育遗谷袭击他们的那身蓝袍银甲,长发高高绾了一束,银冠素钗,端方利落,浓眉紧锁,一双厉目含着怒意与疑惑,盯着她看,只是眼神要比她记忆中更沉稳些。
似是又忌惮着什么,有所犹豫,伸出了手,却没有将她拽起来。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她自行起身,道:“这就回去。”
在遥岑狐疑的注视下,她忽又回过头来。
“姑且问一句,你对魂胎了解多少?”
重黎从锁天塔回来时,脸色便不大好看。
霓旌恰好瞧见他,笑吟吟地上前行了礼,见他皱着眉久久不言,不免诧异:“尊上,可是锁天塔出了什么意外?”
重黎似是才留意到她已经站在跟前,恍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