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凌脸黑如锅底,没好气道:“不好亲你还亲?”
傅谨语一脸无辜道:“亲完才知道不好亲的。”
其实昨晚她就猜到会不好亲了,可他嫌弃自个长嘴,不好亲她也得给他点“教训”!
崔九凌简直无语,哼道:“那真是委屈傅二姑娘了。”
“是有点委屈。”傅谨语一脸认真的点头,然后十分大度的说道:“不过没关系,待您康复后,再补回来就是了。”
他哼笑出声:“傅二姑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甚都吃,就是不吃亏。”
傅谨语重新将粥碗端到手上,利落的替他喂了一勺粥,这才凑近他,小声说道:“虽然臣女对外宣称不会打算盘,其实臣女的确打的一手好算盘,就算积年的老账房,也不是臣女的对手。”
崔九凌静默,这点他是信的,毕竟她连西洋新式记账法跟洋人数字都会,九章算术必然熟记于心,会打算盘也在他意料之中。
然后又听她话锋一转,不屑道:“不过会打算盘也不算甚值得骄傲的事儿,毕竟算盘算账又慢又容易出错,中途一个走神,就得推掉重来,哪比得上竖式计算法准确高效?”
“竖式计算法?”崔九凌立时眸中精/光闪烁。
“是,竖式计算法。”傅谨语颔首,随即狡黠一笑:“这可是臣女压箱底的宝贝,是要拿来当嫁妆陪嫁到夫家的,只有臣女的夫君才能有资格学习哟。”
崔九凌:“……”
这不要脸的家伙,继酒精配方后,又抛出竖式计算法这个“胡萝卜”吊在自个前面,真是处心积虑的在逼自个就范。
比算盘还准确高效的计算法子,这可比酒精更配方更让他抓耳挠腮,毕竟他可是户部尚书。
他不抱甚希望的问了一句:“想要多少银钱,你自个开口。”
傅谨语白了他一眼,哼唧道:“谈钱多俗呀,不如咱们来谈谈风花雪月。”
崔九凌险些再次呛到,谈钱多俗?当初也不知是谁一口一个银钱,比市井那些买卖人都市侩。
他垂眼,静默片刻后,轻哼道:“那你就留着当嫁妆吧。”
倘若自个当真逃不出她手心的话,那这竖式计算法早晚也是自个的囊中之物。
傅谨语将“胡萝卜”抛出来,不过是替自个增加些筹码,也没指望他立时缴械投降,转而说起旁的来。
*
两人一个喂一个吃,间或闲聊几句,倒也算其乐融融。
对,是其乐融融。
嗯,只要没当场翻脸撕掳起来就算。
在这个当口,门突然“砰”的一下被推开,满身泥点子的和婧郡主旋风一般冲进来。
“王爷,您没事吧?”
话音刚落,就瞧清了屋内的情景,顿时目眦欲裂:“你是什么东西,竟然坐在王爷的床/榻上?”
傅谨语淡定的将青瓷小碗中的最后一口粥喂给崔九凌,将青瓷小碗搁到高几上,站起身来,笑道:“郡主不让臣女坐,那臣女便不坐了。”
粥都喂完了,她也没必要坐的离他那么近了,明显床/榻旁有靠背跟扶手的太师椅坐起来更舒服。
和婧郡主:“……”
一拳打在空气上,和婧郡主一时之间有些懵。
片刻后,她决定暂时先不理会傅谨语,转而朝着崔九凌婷婷袅袅的一福身,关切的问道:“王爷可好些了?才一听闻王爷病重的消息,臣女就忙不迭叫人备车,一路快马加鞭赶了过来,路上又是求神又是求佛的,求他们保您逢凶化吉……”
絮絮叨叨一大堆,只是话未说完,就被崔九凌无情的打断:“你有心了,不过本王不敬神不信佛,求他们无用,他们定然不会保佑本王的。”
和婧郡主噎住。
片刻后,这才讪笑道:“不管是甚缘由,您醒过来就好。”
然后将气往已然自行坐到太师椅上的傅谨语撒:“方才在山下时,听宫人说,是傅二姑娘用西洋退烧药救了王爷一命?西洋药丸千奇百怪,你这退烧药别是甚暂时可让人退烧,实则对身/子有害的毒/药丸吧?”
傅谨语扯了扯嘴角,淡淡道:“这样的毒/药丸,臣女从未听说过,也更没见过。若郡主有的话,能否拿出来让臣女一观?”
和婧郡主冷哼一声:“本郡主又没有大齐第一海商的外家,上哪里弄西洋药丸?”
傅谨语淡淡道:“所以郡主既没有这样的毒/药丸,也没见过这样的毒/药丸,随口空扯一句,就想污蔑臣女毒害王爷?这案子若是告到顺天府的话,顺天府扫地的仆役都能断个清楚明白吧?”
略一停顿后,她又冷笑一声:“再说了,中没中毒,太医院的太医们会诊断不出?习武出身的王爷会对自个的身/子心里没数?”
和婧郡主从她的话语中挑能狡辩的地方,狡辩道:“太医们对西洋药丸一无所知,即便中毒,他们也未必能诊断的出。”
傅谨语“嗤”了一声,讽刺道:“自然没有郡主靠嘴诊断的准。”
“大胆!”和婧郡主恼羞成怒,朝地上一指,冷声道:“你个小小的从六品修撰的孙女,竟敢顶撞本郡主,给本郡主跪下,自抽二十个耳刮子!”
“和婧郡主好大的威风!”崔九凌突然开口,冷冷道:“在本王病榻前,污蔑本王的救命恩人,还要让本王的救命恩人罚跪跟自抽耳刮子,你当本王是死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