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她知道自个被二老爷看上,要被纳为通房,是傅谨语冒着被罚去跪祠堂的风险将自个救下后,她就事事以傅谨语为先,谁若是对傅谨语不利,她比谷雨冲的还往前。
傅谨语扯了扯嘴角,没听到风声是正常的。
虽然他萧念江只是个秀才,父亲萧二老爷只是个七品县令,但他祖父萧老太爷可是正五品的礼部郎中,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已经是令人畏惧的存在了。
自古民不与官斗,那些小/寡/妇的家人发现不了端倪倒罢了,即便发现端倪,在他自报家门后,怕也不敢声张。
也就是这次遇到了硬茬,这才翻了车,不然还不知道会祸害多少小/寡/妇呢。
真真是下作!
不过,这翻车的时机未免也太巧合了些,莫非……
傅谨语眯了眯眼,怎么看都有点像崔沉那家伙的手笔?
为了验证自个的猜想,她叫人唤来裴氏的陪房曹坤,让他悄悄去打探一番。
次日曹坤进来禀报,说那小/寡/妇家已经人去楼空,街坊邻居也不知她们何时搬走的,竟半点动静都没听到。
傅谨语得意的扬了扬嘴角,这事儿果然跟崔九凌脱不开干系。
她就说嘛,早不翻车晚不翻车,偏偏在跟自个谈婚论嫁的当口翻车,其中肯定有猫腻。
实在是那小/寡/妇的婆婆过于强硬了些,这才让她生疑。说句不中听的,不过是个没血缘关系的儿媳妇罢了,且儿子已经没了,为了她跟惹不起的权贵对着干,着实不合常理。
正好府上的木匠将她要的两幅紫檀木麻将牌做好了,她决定去靖王府走一趟,亲自向崔九凌道谢。
咳,顺便充下电。
在又一次领取签到奖励后,她现在又变成了精神力只有55%的半残疾人。
这次抽到的奖励是一个小型急救包,里边包含酒瓶一瓶,棉签一包,纱布一卷,绷带一个以及一瓶云南白药粉。
这简直是人品大爆发!
有了这个小型急救包,倘若她不幸受了外伤,有酒精消毒,云南白药粉止血,再包上消毒纱布,即便没有抗生素吃,感染化脓的几率也会大大减少。
这万恶的签到系统,真真是让她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
瘫在太师椅上,艰难的料理完家事,她忙不迭的坐上去往靖王府的马车。
才刚给靖王太妃行完礼,就被她告知崔九凌没在府里。
今儿虽然是休沐日,但也是韩王的八十五岁寿辰,崔九凌去给这个大他六十三岁的长兄贺寿去了。
傅谨语口是心非的笑道:“太妃娘娘说的哪里话,臣女是来给您送麻将的,王爷在不在府里有什么打紧?”
靖王太妃笑眯眯的看着她。
傅谨语脸上一红:“果然瞒不过您的法眼,臣女的确有事与王爷说。”
随即她伸手接过谷雨手里的木盒,笑道:“不过那是顺带的,今儿主要还是来给太妃娘娘您送麻将的。”
靖王太妃没再打趣傅谨语,免得她恼了,顺势道:“这麻将怎么玩,你可得好好教教本宫。”
想了想,又笑道:“不过本宫脑子不好使,你怕是得多教几遍才成。”
这话傅谨语是不信的。
据说孩子的智商90%会随母亲,能生出崔九凌那样聪慧的儿子,靖王太妃虽说不至于绝顶聪明,想必也十分聪明了。
“娘娘您太自谦啦,您可是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得天道宠爱的幸运儿。”傅谨语边打开麻将盒的盖子,边对着靖王太妃一顿猛夸。
靖王太妃失笑,拿手指隔空点了点傅谨语,对梁嬷嬷道:“你瞧瞧,会说话的姑娘家本宫见多了,但如此会说话的姑娘家,本宫还是头一回见。”
梁嬷嬷凑趣道:“到底傅二姑娘比旁人实诚些。”
一夸夸两个。
靖王太妃嗔了梁嬷嬷一眼,笑骂道:“你们一个两个的,就使劲捧着本宫吧,把本宫捧的不知天高地厚,回头跌个头朝下,可就难看了!”
傅谨语笑道:“这有甚好担心的,王爷武艺高强,必定能稳稳的接住您。”
把靖王太妃奉承的眉开眼笑。
*
事实证明,靖王太妃果然十分聪明。
不但她十分聪明,她身边得用的梁嬷嬷跟东亭,也十分聪明。
待亥时正刻(13点),崔九凌回府时,她们四个已经坐在八仙桌前,正儿八经的拼杀起来,每人身旁的圈椅上都堆了一堆碎银子。
崔九凌:“……”
母妃去岁也不知看了甚话本子,标榜自个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跟前见不得银钱,嫌它们俗。
这一年多的工夫,他从未在正院瞧见过银钱的影子。
今儿可是奇了怪了,不止她手里把玩着碎银子,瞧她恶狠狠盯着傅谨语身畔那堆碎银子的眼神,活像要将其生吞下去似得……
他“咳”了一声。
东亭最先反应过来,忙不迭站起来,福身道:“王爷。”
众人被惊动。
梁嬷嬷站了起来,傅谨语也跟着站了起来。
牌局暂停,靖王太妃不乐意了,嚷嚷道:“你们快坐下!该谁了?哦对,该语儿了出牌了。”
傅谨语将手里捏着的九万搁到桌子中央,喊了句:“九万。”
然后仰起脸来,看着崔九凌,笑嘻嘻道:“王爷回来了?您身上酒气这么大,想来在韩王府没少吃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