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次宴会要跑香港买衣服?”
“珊竹她们大多是到香港买衣服的,怎么,你不是?”
“我不是她们。”是的,我的消费和程珊竹不是同一个级别,其次,我也不会为了买衣服这样大动干戈。
程连悟好像忽然不知道拿我怎么办了。
“晚宴就是去玩,那你随意。”
我知道了,他要带我出去意味着什么。
“要不我们去上海吧,主要是,我的港澳通行证已经过期了。”
“去上海?”
“嗯,去上海我还可以顺道去见见我表哥。”
“什么表哥?”
“我舅舅的儿子。”
“不是青禾那样的?”
我一愣,然后摇摇头,程连悟是不是开始在意我身边的异性?
隔天到了上海,逛街买完衣服,我们在衡山路的一家秘鲁餐厅吃了晚餐。
“衣服买了,饭也吃了,我们回家。”
这时候已经晚上九点过,“我跟我舅舅说了,今晚去他家。”
“还不是想见表哥。”程连悟仿佛在私语。
“是啊,我确实也想见他,我们快一年没见了。”我大大方方地承认。“你要不要也住到我舅舅家,不过,他家不太大就是了。”
“不必。”他见我心意已决,便举手买单。
他没有动过趁机住在一起的念头吗?我站在他的身后想着,如果我主动的话,他会不会拒绝呢?有时候我甚至忍不住这么浮想,但却不敢付诸行动。
要跨向明朗的那一边、真正地成为男女朋友原来这么难,毕竟,他失恋一次要停滞不前那么久,而我才到他身边几个月?
不过,就在我做好长期等待的准备时,接下来的晚宴上却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按程连悟的说法,这场晚宴是大鹭俱乐部每年固定的活动,兼具玩乐、交友、资源和信息互通的功能,入这个俱乐部的门槛是个人账户上必须拥有一亿固定存款,而且年龄不能超过三十五岁。
大鹭俱乐部每一年春天和秋天都会选一个晴朗的日子组织举办一次活动,由会员轮流做东。
从上海回来,直到出发之前我才想起:“可我不是会员!”
“普通会员可以带一个朋友,VIP可以带两个,大V可以带更多。”
“果然,人民币玩家多有特权。”
“这一次是青禾做东。”
“这——”
这也未免太巧,为什么总是会有她?
晚宴当天,程连悟携着我入场,从大家对他的态度不难看出他是大V会员。入场之后,见到程珊竹,趁程连悟和李源闽寒暄,我将她拉到一边,同时远远地看了看台上明艳四射的姜青禾,问道:“以前你怎么没跟我说姜青禾也是富二代?”
“我没说过吗?你应该能想出来呀,我哥身边的人条件都蛮好的。”
“除了我,”我不明白,为什么姜青禾已经结婚,围着她的人还是那么多,“珊竹,为什么姜青禾那么受欢迎?”
“正常啦,她家资源很多,而且又是公众人物,大家当然会围她。”侍者从我们身旁经过,程珊竹拿了两杯香槟,然后递给我一杯,“而且,阿秋你不是说你爸最近开始频繁找你吗?这样算起来,你和大家也差不多啦,像我们这么年轻的,除了我哥那样认真拼搏的少数人,大家都是投胎投得好而已。”
“我和你们——唉算了,反正只是来玩一玩。”这时,我的余光看到程连悟被好几个人围在中间,好像那些人正在听他说着什么,客观地说,站在人群中的他很醒目。
我第一次意识到,他和姜青禾都是那种焦点一般的人物。
显然,我和姜青禾并不是同一类型的,所以,程连悟真的会喜欢我吗?
“阿秋、阿秋,你在想什么?”
“没有啊,我能想什么?”我急忙掩饰。
这时,李源闽向我们走过来,以前我和他见过,也和程珊竹同他一起出去吃过饭。
“好久不见,虞常秋。”李源闽笑,他的身上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你这小黑裙,怎么说呢?和你的气质很搭。”
“喂——李源闽,你居然在我的面前赞美别的女人!”
我本想说谢谢,但被程珊竹抢先一步。她和她哥哥,好像都比较喜欢在莫名其妙的点吃醋。
于是,我回他淡淡一笑,“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见。”
“慵懒而随性,让我想起法国女人。”李源闽没理会程珊竹,继续说。
“我不准你再说下去!”程珊竹嘟起嘴,“走,我给你介绍一个同道中人。”她将李源闽拉走前补充了一句,“阿秋,我们先离开下。”
回想起来,前几天在上海买衣服时,程连悟一直说要选一件不一样的,逛遍恒隆广场,再到新天地,直到见到这条版型简约、线条流畅的小黑裙,他才点了头。
因为平时我穿衣服比较随意,而且,加上瘦,母亲曾不无得意地说过,哪怕很土的衣服,我也能够穿出灵魂来。
可是那一天,我试衣服试到差点发脾气,幸好后来被智利的美食抚平了情绪。
环顾这个大厅,衣着光鲜的每一个年轻人脸上仿佛都洋溢着快乐的光芒,这里就好像与人间疾苦隔绝一般。
大家都在谈笑风生,灯光是那么明亮,食物和饮料是那么丰盛和美味,大家的衣着是那样奢华,一派金迷纸醉,就连像我这样是和会员一起来的那些人好像也暂时忘却了烦恼,似乎只想抓紧时间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