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事实,跟谦虚有什么关系?非要说的话,是我爸妈他们打下了基础,后面我的事业才会这么顺利。”
“那这个目标之后呢?后面的人生还很长啊。”
“趁休假的这段时间,我会规划一下下一个五年,大约是赚更多的钱。”
“赚那么多干什么,你那么喜欢钱的吗?”
“不,只是赚钱能让我开心,用钱可以做更多有用的事。”
“好吧,反正钱确实没有任何坏处。”
那次对话之后,我有认真地想过,到底余下的人生要去追求什么?
我想,我的人生就是用来发现和感受天地间那些真的、美的、善的存在,同时去做一些真的、美的、善的事情,以及和一些真的、美的、善的人来往……
回到厦门之后,天气连续晴朗了一阵子,然后下了好几场雨。
有一天,程连悟忽然说:“李叔打来电话说枇杷熟了,我们去果园。”
是喔,已经快到四月,确实到了每一年吃枇杷的时节。
程连悟在休假,这一段时间他对我颇有微词,甚至还小声抱怨过我冷落他,这让我恍然,就好像,他已经提前进入了交往的状态。
这时,我正忙着创作我从去年底就开始准备的叙事长诗,加上陶然三番五次劝我最好能到台湾做宣讲分享交流,说这样可以提高我在华人诗坛的影响力,我简直忙到焦头烂额,于是,我问程连悟:“我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程连悟边回答,边逗小象。
“果园在哪里,要去多久?”
“珊竹他们也去,就两三天。”
这时,我已经连续工作了二十来天,也正需要放松一下,所以我答应了。
果园,也是我喜欢的地方之一,那些和吃有关的事情、地方,基本上我都不会太抗拒。
于是,我们自己开车从厦门出发,果园在漳州,车程大约只需要一个小时,然而一路上磨磨蹭蹭,差不多花了两个小时我们才到达果园。
与其说这是一个果园,倒不如说它是一个巨大的度假山庄,它被藏在山间,需要走一段山路才能到达,进山的路比较窄,到了最里面却别有天地。
入住别墅酒店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一片度假果园也是程连悟酒店旗下的。
总裁驾到,得到的服务真是又贴心又周到,预留的房间也是又舒适又宽敞,我和程珊竹住在二楼,程连悟、李源闽以及一个叫程释葭的男孩住在三楼。
度假山庄里草木繁茂,树叶苍翠,山水相间,路径相连,在偏山脚的地方还有一个宽敞的露天温泉泳池,这儿的环境真是好得没话说,住宿、餐饮、娱乐、桑拿、SPA一应俱全,非常适合放松心情、修养身心。
午餐过后,我们一行在李叔的带领下,坐上观光的电瓶车上,顺着山间水泥路穿行,才离开别墅区不远就是枇杷园,那枇杷有的布在山头,有的种在偏坡,也有栽在平地的田里,所有的果树上都挂满了亮闪闪的白袋子,全不见枇杷果。
“怎么枇杷树上挂满了袋子?”下车的时候,我问了一句。
李叔笑起来,“看来虞小姐是第一次到枇杷园。”
“傻女人,那是防虫袋,保护果子的,套住之后小鸟和虫子才不会来吃枇杷。”程连悟解释说。
“阿秋,让我来教你怎么摘枇杷。”程珊竹听到她哥的话,笑着接道。
他们一人一句搞得我有些尴尬,好像在他们面前,我就是一朵分不清五谷杂粮的温室之花。
这时,李叔将准备好的果篮从车上拿下来递给我们,里面放着剪刀。
山间的空气格外清新,风也像被清洗过一样洁净,袋子之下的枇杷比水果店中售卖的鲜美得多,长得既无辜又茫然,那嫩黄的果色带着娇羞,一串串的枇杷,美得让人不忍下剪。
那个说要教我摘枇杷的女人才将我带到果树旁边,李源闽在不远处一叫唤她就跑过去了,我已经习惯被她放鸽子。
那个叫我阿秋姐、皮肤被晒得黑亮的男孩,刚刚还在和程连悟说话,见我落单,他便便向一旁的李叔那边走去,程连悟见我傻站在枇杷树旁,于是向我走过来。
“怎么样,无法下手了?”他笑着。
“是啊,感觉它们会疼。”
“说什么傻话。”程连悟说着,已经从我刚才解开果袋的枇杷枝头拧下最大的那一颗,接着开始剥皮,“这儿的枇杷很甜。”
“刚刚李叔不是说这样直接摘,明年这里就无法结果了?”
他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剥着刚摘下来的枇杷,剥好之后,他忽然将它向我递来。
我一阵错愕,好像被总裁宠了。
“接着。”
“我自己来。”
“叫你接就快接下。”
我感到一阵害羞,觉得这样怪难为情,但是又觉得,有人帮自己剥好枇杷真是太好了。犹豫了下,我接过来,不确定是枇杷本身甜,还是因为是程连悟剥的,所以心里甜,这枇杷的滋味真的很好。
“笑什么?”
“枇杷甜啊。”
“再来一个?”
“你想再剥的话,也好啊。”……
我没想到,程连悟为我剥枇杷的这一幕被程珊竹拍了下来,晚上的时候她冷不防地发给我,紧跟着问:“我哥真的还没表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