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魏潇,一个是梁晓敏。
第10章 一起来恰恰
过完暑假就要六年级了。
每每想到都觉得胸前的红领巾更加鲜艳,肩膀的三道杠更加沉甸甸。
六年级,妥妥的食物链顶端,走在校园是大人模样,哪个小朋友见到不得喊一声哥哥姐姐。
没想到还是要过儿童节。
2000 年的 5 月份,学校准备对即将到来的六一大操大办,经老师们决定,我们年级要进行舞蹈表演。
初夏的中午,太阳已经有点晒。
我们苦哈哈地站在操场上等待分组,才知道所谓的舞蹈表演,是一种体操和恰恰的结合体,男女配对。
李免作为体育委员,拿了张名单在前面念名字。
每喊到一对,下面就爆发一阵起哄。
老师在边上背着手偷笑,像极了媒婆。
没多久念到了吴承承的名字,李免顿了顿,抬眼扫视一圈,说:
“跟徐之杨一组。”
照例起哄。
她站在我旁边抿着嘴,愣想要装出难为情的样子,一边皱眉一边忍不住眼角藏笑。
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又去偷看徐之杨,发现他盯着李免手里的稿纸。
能看出什么?
我也顺着他目光看过去,蓝色墨水微微透出来,但很难辨认字迹。
总之,迟迟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一直怀着暗戳戳的激动跟着瞎起哄。
直到一声“魏潇”这种欢乐和谐的氛围突然终结。
大家一阵安静,屏住呼吸等着接下去的名字。
我正四下张望,就听到李免说:
“陈东东。”
太过于震惊,倒吸口凉气猛地看向李免。
他抖了抖手里的名单,一脸无奈表示自己只是照念。
“我不跟他一组,”魏潇面无表情,“我跟姜鹿一组。”
李免没吱声,老师踱步过来:
“是这样啊,咱们班人数是正好的,都是男生女生一组。”
魏潇仿佛没听见,问道:
“你跟我一组吗姜鹿?”
我突然被点了名字,感觉全班的目光连同大太阳炙烤在自己身上,汗一下就出来了,忙回答:
“好啊。”
老师犹犹豫豫,大概拿魏潇也没有办法,半晌说:
“那男生又多出来一个,刚才谁没点到名字的?”
大家面面相觑。
其实我心里清楚,李免一直没说到他自己。
果然,这个人冷着脸回了一声:
“我。”
下面顿时笑开了。
两个女生一起跳舞还不觉奇怪,两个男生拉拉扯扯,那画面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老师自己都跟着笑了,又挺为难,走过去拿过那张名单看了一遍,又抬头看看李免,最后表情难以捉摸:
“那你跟陈东东一组吧。”
----从那以后,就是夜以继日地排练。
因为我们这两组搭配纯属意外,被安排在角落,每每排练都在摸鱼,倒乐得清闲。
男孩女孩们不时拉个手,转个圈,带着小心翼翼的青涩。
我就和魏潇在后面观察,哪组手握得紧,哪组只牵了手指,哪组压根没碰上。
魏潇本来不感兴趣,在我的八卦下也跟着附和,说:
“徐之杨和吴承承压根没碰上。”
“哈哈哈哈,”我一看果真如此,悄悄解释,“这是因为太熟了,反而不好意思。”
“不是,”魏潇看看我,又露出一副不可言传的表情,随意道,“歌厅里的人也跳舞,我见多了。”
我撇撇嘴,不以为意。
现在魏潇口中的歌厅已经不似当初的洪水猛兽了,我虽然没去过,但也不觉多么可怕。
就像她本人一样。
这么悠哉悠哉混了半个月。
儿童节前夕,老师突然找来我们四个人说不用上台了,动作跟不上,也显得突兀。
李免如获大赦,嘴角都咧到耳朵边去了。
从办公室出来,我走在前头,隐约听见魏潇说:
“我看见桌子上的分组名单了。”
没有人接话。
她又重复了一遍:
“李免,我看见桌子上的名单了。”
过一会儿,传来李免的声音:
“看见就看见了。”
我一头雾水,依稀记得自己回头问了句:
“看见什么?”
他们俩都不作声,随口糊弄过去了。
后来还是有一回跟吴承承聊起,才知道当时分组老师把大家打散了,可能有意让相对不熟悉的同学搭档,加深感情。
吴承承说:
“所以李免当时没有完全照读名单,说白了就是他自己的安排。”
我说你怎么知道?
她说是李免自己说的。
----暑假终于来了。
以往这时候我要回奶奶家,今年换成她们来看我。
暑假开始的第二天,我和爸妈去火车站接人。
一个下至 7 岁,上至 60 的女子组合:
我奶奶,我姑姑,我表姐和堂妹。
彼时我表姐已经 17 岁,是一位在追星路上高歌猛进的花季少女。
她千里迢迢地过来居然带了好几盘磁带和一打《当代歌坛》送我的礼物是一张陈晓东的海报。
“太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