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坐回酒席,小慈医生还在那讲壮阳秘方,逗得一桌人一阵阵大笑。
她真服了,轻声问他:“斜对桌穿衬衫的男人是谁?”
小慈医生说:“那是蓝颖的堂哥,乔乔的未婚夫。”
纪元明白了。
小慈医生笑着问:“怎么?觉得人家长得帅?”
纪元笑着说:“是挺帅的,正宗的狐狸精变的呢!”
小慈医生没明白过来。
周六,纪元一个人去看李茂外婆,名义是探望长辈。
老太太看她安静,让她帮忙念报纸。
纪元坐下来,念了一个上午。
老太太看看纪元,想到这个宅子许久没有年轻秀丽的面孔了。
不像从前,家里两个女儿还在做姑娘的时候,楼上楼下笑笑闹闹,一点都不冷清。
中午,纪元陪老太太吃过饭,饭后,老太太又让她抄书。
老太太看纪元坐在书桌边,提笔像绣花一样静静书写着,细致,舒徐,周遭有轻柔审慎的气氛。
时间莫名被拉长了拍子,老太太也觉得心静。
纪元写完了,老太太戴着眼镜看了,字迹有点董其昌楷书的意思。
老太太看纪元举止雍容,知道是好环境栽培出来的,至于怎么穷下来的,无非那几样故事。
夏青青也在家,觉得纪元送上门讨巧卖乖,殷勤得让人瞧不起。
纪元抄完书,跟着老太太下厨,做一道脆皮猪手,单单香料就有九种,配菜也有四五样。
老人家是大师傅,负责指挥,纪元是小学徒,负责实践。
纪元很乖巧,老太太教得尽兴。
花了好大的功夫,做成了,还挺入味。
老太太接着教纪元做枸杞燕窝,文火慢炖,不急不躁。
炖好了,老人家尝了一口,说好。
夏青青更觉得纪元心机重,想哄骗外婆。
吃晚饭的时候,纪元忽而冲夏青青微微一笑,像是听见了她的腹诽一样。
夏青青心里一咯噔,莫名心疑。
纪元有点坏心,拿捏着一个人的把柄,不戳破,像小奶猫留着小老鼠玩,淘气。
晚上,纪元回家躺着,和李茂语音聊天。
他那边是午休时间。
李茂笑着问:“陪外婆一天累不累?”
纪元说:“外婆很用心养大你,我喝水不忘挖井人。”
他笑了,问:“我是水井吗?”
她笑着问:“那爱屋及乌怎么样?”
他笑了,说:“下周舅舅生日,我会回来。”
她问:“哪一天呢?”
他说:“下周三。”
她数着日子,说:“明天就是周三的话多好。”
他说:“给你带了礼物。”
她问:“什么礼物?”
他说:“一箱东西。有巧克力,音乐盒,童话书……”
她问:“买童话书干嘛?”
他说:“催眠。”
“……”
两个人说了半天话,纪元没有提起蓝颖。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那都是多余的话。
她看落地窗外的景色,月亮刚从东山升起,又大又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和小学生约会了两个小时。书店里,我看散文,他看科幻,并排坐。
小学生笑容灿烂,有绅士风度,跟我说,他过来接妈妈下班。
他现在读语、数、英三科,因为老师喜欢他,还参加了无线电特长班,日常训练,跑两公里,找隐蔽的无线电发射源,周末还要户外实践。
他帅到我了。
他看腻了儿童书,我给他拿了一本三毛历险记彩色漫画。
他看漫画,我看图册,我们相处的很好。
男人就是小的时候和老的时候最有魅力。
别的年龄太尴尬了,既要拈花惹草,又要建功立业,忙的不行。
P.S.要理清这一章混乱的男女关系,也是需要吃点核桃补脑。
纪元、李茂、小慈医生、蓝颖、乔乔、蓝家大哥,夏青青。
以及尚飞与宋玫。
☆、chapter 30
周二,李茂的飞机午夜才能到。
家里,纪元开了一盏台灯,看闲书,等他回来。
半夜饿了,没亏待自己,喝着花茶,吃着点心,不能更闲情逸致。
点心是过年买的,纪元想起李茂带她去逛迎春花市。
迎春花市卖年花,蝴蝶兰艳丽,用洋船形状的金色瓷花盆养着,被档主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富贵竹一盆一盆,扎成圆柱形宝塔,绿绿葱葱。年桔树有一人高,枝上数不清的橘子,红得好看。桃花整棵截断,浸在清水里,很淡的香气。
那些密密层层的红灯笼红春联,点出是一年一度的新年集市,平时没有这种热闹。
谁都愿意出来逛一逛。
花市人山人海,父母背着孩子,孩子拿着一枝麦芽糖,拿着一架彩风车,一路滴溜溜打转,映着天空细腻的蓝。
那一整天,纪元都很高兴。李茂握紧她的手,不让人群挤散了。
他对她很缜密地来了一句,要是发生踩踏,仆街了,记得抱住头,蜷缩身体躺着,别让脑袋和五脏六腑被踩坏了,等人都过去了,你就安全了。
纪元的心里有万千草泥马踩踏而过,大吉大利,她新年才不要仆街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