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我优秀。”
电梯到了,项虔用手挡着电梯滑门,侧身让游小桉先进去。
“你真自信。”
“事实如此。”
我自信吗?电梯门闭合之后,项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如果我自信,为什么这八年多以来都没有勇气再靠近她?
他不是那种不敢挑战的人,可唯独面对游小桉,他会怯懦、会没有信心。
以前,他还以为不再靠近游小桉是因为高傲的自尊受损,很多年之后,他才明白,他也害怕再次失败。
就算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到了游小桉面前,他还是那个被她拒绝的十八岁的男孩,就好像,他一直停留在了被她拒绝的那一天。
密闭的电梯里,项虔思绪纷纷,不管过了多久,被拒绝的苦涩依然清晰如昨,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切依旧历历在目。
被拒绝的不甘和失落经久不散,本来他以为她转过头就会将游小桉忘掉,没想到那喜欢就像在他心里发了芽的种子,他越不想面对年少时的失败,那喜欢就长得越茁壮,那种喜欢已经蔓延至他的每一个神经末梢。
相较之下,游小桉已经把杂绪隔离在电梯之外,不语的时候,她看起来更美一些。
尽管拒绝了明天的相亲,可依以往的经验看,游小桉知道父母不会那样善罢甘休。
她暗自庆幸没有将自己住的地址告诉家人,反正他们也没问不是吗?
“你有心事?”回到家,项虔终于没忍住,在小花园里他就想问了。
“喔,也不算吧,就是婚姻问题。”
游小桉满不在乎,见项虔惊得目瞪口呆,“相亲啦,不过我拒绝了。”她又补充了一句。
“你真的很有必要注意一下你的用词。”前一刻项虔还在为自己近水楼台开心,后一刻,她居然说有婚姻问题,就算人再强壮,他心脏承受不了这样的惊吓。
“不要那么严格。”
项虔真正在乎的不是这个。
“你不觉得恋爱很没意思吗?”游小桉接着说。
我没有恋爱过,谢谢。我不想和你之外的女人恋爱。项虔看着已经歪倒在沙发上的女人,一时开不了口。
“我决定,今年之内都不要再恋爱了。”想起以前糟糕的恋爱体验,其实,恋不恋爱又有什么分别?“我好神经,跟你说这些。”
“真浪费。”项虔不确定她有几分认真,那是不是意味着,年内向她表白会悲剧?
“为什么会浪费?”游小桉很好奇,项虔到底要那样站着到什么时候,他那么高的个儿杵在一旁,很有压力。
“物尽其用,人也一样。毕竟红颜易老不是吗?”
“反正都不长久!”
“白头偕老的人很多。”
游小桉讶异,看起来粗犷的他,好像也有细腻的一面。
“你到底要不要坐?我想躺下去。”要是在熟人面前,她早就躺倒了,毕竟,她是那种能躺下就绝不坐着的类型。
项虔默默地坐下来。
“你去相过亲吗?”
“没有,我不相亲。”
“嗯,我也不相亲,所以我拒绝了。”……
第二天一大早,游小桉隐隐地听到屋外传来父母的声音,她还以为是在做梦,可是,她父母所特有的大嗓门持续不断,偶尔夹着项虔的声音。
不是梦!她一下子惊醒,侧耳一听,果然,她爸妈确实在屋外。
她抓了抓睡乱的头发,穿上衣服,打开房门一看,项虔正在招待她的活宝父母,那场面看上去又和谐又温馨,他们三个人都笑呵呵的,好像在聊着什么开心的话题。
太失真,太梦幻。
游小桉站在门前,睁眼、闭眼,重复几次,真的不是梦。
“珠珠,你快过来啊,项虔已经准备好早餐,你看你,一个女孩子起那么晚怎么行?”李艾钞一边走过来一边说,她将呆若木鸡的女儿往餐厅拉。
游小桉在中途甩开母亲的手,默默地向洗手间走去。
她再次出现在客厅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他们还在谈笑风生。
“哎哟哟,项虔啊,珠珠有你这样的室友我们就放心了。”
“要我看,你们完全可以更进一步。”游大钱其实更想直接说你干脆点,快把我女儿娶走。
“是呀是呀,我们珠珠——”
“爸妈,你们是来找我还是找他?”游小桉及时地打断了她母亲的话。
“我们当然是来看你啦,你搬过来也不说跟我们讲一声,不过现在,有项虔,我和你爸爸是真的放心了。”
她不相信她妈妈的话,不过,现在不是怼她的时候。
项虔的目光越过游大钱和李艾钞,望向游小桉,他笑着,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游小桉走过去,在项虔身旁的座位坐下,“不好意思喔。”她的声音很小。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项虔的语气非常自然,“倒是我招待不周,叔叔阿姨,请多担待。”
“是我们唐突,不知道你和我们珠珠住在一起,不然该打声招呼,约个时间。”游大钱说。
“对啊对啊,项虔你可别见怪。”李艾钞知道在什么时候该附和丈夫,哦,不,前夫。
游大钱和李艾钞完全地忽视掉游小桉,他们只要一开口,对象一定是项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