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啦。”
“有什么不一样的?”
“至少你不用为难,而我却别无先择。”
“你看过《甜蜜蜜》吗?”游小桉问。
乔益佳摇摇头。
“其实你有选择的,里面的豹哥说,满街上都是好男人,你只要把自己的心打开就好啊。”
“嗯,知道了。”乔益佳有时候很羡慕游小桉的洒脱,好像她从来都是不会被感情束缚的人,或者说,好像,她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爱过一个人。
在短暂的沉默中,两个人的视线轻轻地交汇了一下,她们笑了,周围的空气登时轻松了许多。
“你也够痴情的。”游小桉看着朋友的眼睛说,她右手肘撑在桌面上,杵着下巴。这样看起来,她的脸显得更小了,就是传说中的巴掌脸。
“如果,我是说如果——”
游小桉准备好了洗耳恭听。
可乔益佳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忍了好几回才说了出来,“如果我表哥喜欢你的话,你不用顾忌我,顺从自己的心就好。”
“益佳,刚刚我不是说了吗?满街上都是好男人,而像你这样好的姐妹,我只有一个,我不会考虑你表哥的。”
这下乔益佳慌了,那样的话,自己的傻表哥岂不是要等一辈子吗?
对游小桉而言,好男人很多,可是对项虔而言,仿佛这世界上就只有她一个女人。
她一边在心中责怪自己藏不住秘密,一边故作镇静地扭转局面——
“小桉,话不要说得那么满哦!”
“怎么,你现在是不是要做媒?”游小桉一声轻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居然还有力气为我操心!好了,不要说假如的事情了,你都说了你表哥是痴情种,他自然只会痴情于他的白月光,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你可不正是他的的白月光吗?乔益佳觉得好无力,她不懂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切皆有可能的。”她力不从心地说了一句。
“那样也太怪了,如果真那样,我还是拒绝吧。”游小桉不假思索地说。
乔益佳觉得心好痛。
本来想在表哥的追妻路上助他一臂之力,结果还没开始却已经有了拖他后腿的趋势。乔益佳又急又气,又无计可施。
“小桉,要不你直接忽略我吧。”
“你怎么搞得像你表哥真的喜欢我一样?”
乔益佳不敢再说下去,再说下去,游小桉就快要能确定了。
“菜来咯。”
上菜的服务员适时出现,两个人的话题戛然而止。
店里的环境还不错,这儿位于美食街比较偏的地方,菜品价格偏高,所以食客不是很多。
美好的食物将两个人的思绪盖住,她们的话题转到菜的味道上来。
游小桉虽然不会做饭,却俨然一副美食家的样子,对味道出众的菜品即兴侃侃而谈,这时候乔益佳常常变成听众,她喜欢听游小桉评论食物的优点,那时绝对是她表情最丰富的时刻之一。
快要吃好的时候,项虔忽然出现在她们身旁。
“忘了说,刚刚我哥说他要过来。”显然,乔益佳是故意忘记的。
“可菜都吃光了。” 游小桉看着变得狼藉的餐桌说,“他们家的姜母鸭很不错,不腻,也没有苦味,入味恰到好处,鸭肉不老,比本地的很多餐厅做得好吃。”
她抬起头望过去,他站着,自己坐着,这样的见面方式实在太熟悉。
对上项虔的眼睛时,游小桉又不由自主地想起早晨他说过的“要是无聊你可以找我”,忽然有一种类似撒谎被抓现行的荒谬感。
“我已经吃过了。”项虔不是一次见到她们两个人在一起,但却是第一次和她们交谈,第一次三个人同在时不用站在游小桉看不到的地方。
“哥,下午你有事吗?”
“说。”
“小桉早晨买了钢琴,和琴行约了下午五点送过去,我刚刚想起来明天要交一个报表,所以——” 乔益佳想把游小桉推给项虔的模样实在太明显。
“你忙去吧,我的事早上忙完了。”
“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的。”她看着乔益佳,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明白她这么做实在打错了算盘。
“不行啦,我不放心,去装钢琴的肯定都是男人,而且应该不止一个男人,我觉得还是我哥在比较保险。”
游小桉又给了乔益佳一个眼神:你真的喜欢你表哥吗?
项虔看着她们眉来眼去,疑窦顿生。
“这儿离我公司不远,要不要过去坐坐?”
两个女孩同时摇头。
“我们回家吧。”乔益佳说。
三个人先后走出宝岛四季。
路过美食街入口的那张广告牌时,游小桉又抬头看了看,“没金项链,但戴墨镜;没戴墨镜,但戴金项链。”
“你叽叽咕咕说什么?”乔益佳问。
只有项虔听得分明,她的话又让他想起她说“我不和戴金项链的男生交往”的那一幕,那句话划伤了他十八岁时那颗桀骜的心。
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点都没变吗?
午时的阳光照得整个世界闪闪发亮,八月下旬的鹭岛多么炎热,即便有海风,也无法动摇暑气。
项虔将表妹先送到家。
下车之后,乔益佳站在街头的绿树荫下,久久无法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