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当然和游小姐有关系。” 陈晋孺立即在她的话里找到了契机。
“喔,那你说吧。”
“那就冒昧了。”
“如果是冒昧的话,那就不要说了。”
陈晋孺笑,这女人的性格他很喜欢。“我坚持要说!”
“嘴巴长在你身上,你可以爽快点。”游小桉觉得他的笑点蛮奇怪。
“项虔不是你男朋友对吧?”
烂桃花又来了吗?游小桉皱皱眉,明明她已经决定今年之内不要再恋爱的。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好不容易,她内心那种光辉的恋爱感才重新解封,现在,虽然不能肯定回答,但是她不想轻易地将自己对项虔的期待割舍。
没错,项虔确实还什么都没有对她说,就连特别暧昧的话也没有。
但是,如果现在做出回答就等于单方面地界定了自己和他的关系。
地震过后的那一天,本来,游小桉以为项虔说要给她做好吃的只是随口说说,中午醒来之后,她发现他已经准备好了精美的菜肴。
那些菜,不花几个小时是做不出来的。
在他难得的休息日里,在一夜无眠之后,在自己并没有答应他要吃他做的菜的情况下,他已经在用心地准备了那么多。
莫名地,那一刻游小桉有点感动。
后来她不仅没有清醒,反而觉得项虔跟那些动不动就轻浮地对她表白说喜欢她的男人不一样。
所以,如果非要回答“项虔是不是你男朋友”这种问题,那么游小桉只想回答、也只会回答项虔问出口的。
“他是不是我男朋友,跟你没有关系。”
“有关系的,因为我准备正式追求你。”陈晋孺看着游小桉。
在他儒雅的外表之下,好像有一颗执着的心。
别以为这样你就能得到答案!游小桉毫无波澜,“项虔是我男朋友,你就不能追我了吗?”
陈晋孺一愣,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毫不将规则放在眼里的女人。
“既然你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他说。
“陈先生,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喔!”游小桉好心地提醒他。
“我喜欢你就行了。”
“随便你。”游小桉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死缠烂打的男人,他们很快就会失去耐性,明明根本不了解就满口喜欢,她很反感这种轻薄的表白。
就像变戏法一样,忽然陈晋孺拿出一支红玫瑰。
“游小姐,给你。”
“不要,我不喜欢玫瑰。”
陈晋孺也并没有强迫游小桉接受,只是在她的面前漫不经心地将那一朵玫瑰的花瓣一瓣一瓣地扯下来。
以前,游小桉偶尔也会这样扯落玫瑰的花瓣,此时此刻,她发现,意有所指的时候,这种做法既血腥又残忍。
“建议你不要选择项虔!”陈晋孺看着扯落的玫瑰花瓣说。
“要不然呢?”
“我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陈晋孺扯下最后一个花瓣,然后将那一瓣久久地捏在手中。
“你这样,我没心情喝咖啡了。”游小桉拿起手提包站起来,离开了咖啡店。
陈晋孺没有追,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游小桉的背影。
☆、13
之前的陈晋孺没有那种沉重又黑暗压迫感。游小桉想。
等电梯的时候,她又想起他在咖啡厅扯玫瑰花瓣的模样,那时候他面无表情,动作十分机械,就像在执行破坏命令的机器人。
得不到我,他会那样吗?
想到这,游小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没过几天,她就将这件事忘掉脑后。
九月初一个礼拜三,游小桉来到阶梯教室,高中部的音乐课安排在大教室上,十六七岁的男生个个很淘气,加上又是两个班合上,一共四五十个人,光纪律就常常让她头疼。
不过,游小桉的课几乎没有人会缺席。
就算不喜欢音乐课,但绝大多人都喜欢小桉老师。
这一天,游小桉扎着半丸子头,她是鹅蛋脸,很适合这样的发型。
还没到上课时间,四十多个男生已经全部到齐了。
“小桉老师,暑假里你交男朋友了没?”
这是每个学期开始的时候,男孩子们都会问她的问题,几乎已经是惯例了。
好像,每个男生都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只有那样,他们才会有心情赶到远离教学楼的综合楼来上音乐课。
那时候游小桉站在靠窗那一头的讲台上注视着窗外,那一边正好对着停车场的方向,心里想着说要来听她上课的项虔,所以她没注意到那些乱哄哄的男生中是谁问了这个问题。
马上就要到上课时间,却完全没见到项虔的影子。
游小桉收回视线转回身,佯装生气,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谁这么八卦?”
男生们根本不怕她,他们都知道,游小桉对学生的好在学校里是有口皆碑的,她从来不会惩罚缺课的学生,更不会羞辱不写作业的人,考试中给学生穿小鞋那种事情就更不用说了,她连想都没想过。
有一个学期的期末考,游小桉给她每个学生的音乐成绩都打了一百分,结果被家长举报到教育局,她也毫不在乎。
她这样一问,闹哄哄的男生们总算安静下来。
“要是你们不说,我就当做没听到喔!”游小桉说完又转身望向窗外,临近上课,教室外面空荡荡的,几无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