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顿了一下,道:“听宫里的老人说是的。”她是从宫里跟出来的,知道的事情比别人就稍微多一点。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秘密,这些随便去打听也是能打听出来的。
“殿下小时候只是体质弱些,但在一次高热后被诊出了重疾,往后就越来越严重了。”
叶葶听得也在心里直叹气。
她脸上的表情愁得跟自己得病一样。
不过事实也差不多就是了。
叶葶心里想着事,有些晃神,所以她是怎么都没有料到,春芽这小机灵鬼居然把她带到奢靡的铜雀楼。
“……”
叶葶一脸无语凝噎地看她,问道:“你确定殿下在这里养病?”
这么个华丽奢靡、寻欢作乐的地方它适合养病吗你说吧。
春芽没有明说,认真道:“殿下每日都得泡药浴。若精神不好,白日也不出门的。”
就是说太子这几日不露脸,就是泡在这里面。
叶葶对这个地方有心理阴影,当机立断退缩道:“算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转身就要走。
但是她没能如愿,正巧就碰到板着脸从楼里出来的林总管了,斥道:“站住!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林德本来是满脸肃穆冷厉,但看到来人是叶葶,嘴边的话硬是咽了下去。林总管变脸比翻书还快,转而挂了笑脸,道:“原来是娉婷姑娘,老奴正想去请您呢,不想赶巧了,殿下……呃醒了,也正想见您呢。”
说着,他让开了路,示意门开了,她可以进去了。
叶葶骑虎难下,自己送上门的,到了这份上,她也就只能僵着脸进去了。
这个地方她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到了前殿没见到萧知珩人,就七拐八拐找到了汤泉那个地方。
不过这次她在汤泉里也没看见人,热气腾腾的汤池里水不是上次的清水,而是一池子黝黑的秘方烈药,人远远站着,就感觉到那股浓郁的药味带着一丝腥气扑面而来。
叶葶皱了皱眉。
她顺着地砖上的水渍印子,一步步往里面走,小声道:“殿下?”
没有人回应。
这感觉就很让人心底发毛了。
不过她穿过几扇牡丹屏风后,就听到了两下低低的闷咳声,像是压着嗓子发出的声音,竭力控制着,沉沉的。
叶葶的心这才松懈了下来。
还好还好,人还在。
她循着声音走过去,轻轻地推开了半掩的门,然后就看到了身上披着松垮垮的外衣袍,坐着矮榻上翻看信笺的太子殿下了。慵懒随性,又清雅莫名。
他墨黑的长发未束,半湿地散在肩上,白衣下的肌肤白皙似雪,乍一眼看过去,让人觉得他整个人身在失真的雾里,朦胧胧的。
叶葶第一反应就是感觉自己好像不小心走进了一副沉寂静止的画里。
萧知珩在叶葶推门的那一刻,眼风扫到门口。看到人后,他清浅地笑了,道:“来得这么快。”
叶葶心说我也没料到那么巧,嘴上还是老实道:“殿下找奴婢?”
“嗯……”萧知珩沉吟片刻,他的指尖在信笺上轻划了两下,笑道:“刚发现了有趣的东西,孤觉得很有意思,想看吗?”
不知道为什么,叶葶一听到他这么问,本能反应就是摇头。
不了,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
“是写你的。”他冷不丁说了一句。
叶葶:???
“说你跟四皇子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叶葶:“……”
这是哪个王八犊子扯的淡?
是人干的事?看这特么给我加的是什么烂戏!
第10章 孤想扒了你的皮 看看你到底是谁?……
叶葶想都不想,立刻否认:“造谣,这是谣言。不可能的,奴婢不是,奴婢没有。”
“嗯,”萧知珩点点头,道:“孤也觉得流言蜚语不太可信。”
叶葶心里刚要松下一口气,然而下一秒太子殿下就温柔地招呼她了,道:“过来。孤让你瞧瞧这谣言。”
叶葶很抗拒。
但是一方面她又觉得如果不澄清这桩性质极其恶劣的绯闻的话,这破问题就会一直留着,那就很闹心了。这都什么跟什么?简直胡说八道!
萧知珩面上神情平静如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他依旧是病歪歪的样子,人美如画,看上去斯文儒雅而毫无攻击力。
叶葶一开始就被他这副温良无害的表面给骗了,不由心生警惕。
萧知珩看向畏手畏脚的叶葶,微微扬眉,便笑了:“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坐下。”
他随意地拢了下外袍,衣袖一抬,在旁边让出了一个位置。示意她坐在他旁边。
叶葶只能硬着头皮坐下去了。
她的目光一直留意在矮几上的那一沓凌乱的纸上,里面的内容是什么她没怎么看清,但每一张纸下方盖着那醒目的朱红私印,她是看得清清楚楚。
叶葶脸都要绿了。
这他妈居然还是深查出来的加密文件吗?
萧知珩:“看看。”
叶葶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扯了扯嘴角,道:“这不好吧?”
他笑意清浅,十分纵容地说道:“孤许你看的。怎么不好?”
说着,他就甚至体贴细心地给她给取了两三张过来,放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