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花是以金黄铜丝缠绕,装饰有几颗圆润的珍珠,银勾耳坠也吊着一颗珍珠,它们是一副。
并不贵重,但估计也得好几百文。
徐雪娘摆摆手:“这是姑娘家装点门面必不可少的,买不起也就罢了,如今买得起,可不能等。”
要说手头宽松,何时能有这一天呢?
建一座宅子要好多银子,建完宅子总要添置些家具。
不说别的,人离不了床铺桌椅,这些物件长久耐用,样样不便宜。
她们即便有了赚钱的好营生,也会很长一段时间紧巴巴的过日子。
况且……谢桑榆明年就十四岁了,这些银子全用在房子家具上了,到时她的嫁妆呢?
徐雪娘不曾吐露这些,但心底有在悄悄琢磨。
她并非那种只看重家中男丁的人,如今的收入几乎全赖桑榆,凭什么把银钱都留给弟弟?
房屋当然要建,却不能全部投入,时间不等人,攒嫁妆完全来不及。
在徐雪娘心里,凡事有个轻重缓急,到时候继续租着房屋过日也不是不可以。
女儿到了适婚年龄,嫁妆必须提前备足了,届时在夫家一辈子才有底气。
若等她成家之后,再由娘家补助,传出去对谢桑榆不好。
徐雪娘不说,谢桑榆不知道她暗自思量这么多。
抖开给她做好的成衣,是一套嫩黄色的秋衫,款式是时下少女常见的那种。
谢桑榆一上手便察觉出了不同,它竟不是布衫,而是绸布制成。
绸面细密平滑,触感极佳,比起普通粗布要顺滑舒服得多。
城里大多数人都穿得绸布衣裳,稍殷实些的穿绫罗,更富余的穿锦衣。
“娘亲这般下血本,我简直以为要把我卖掉。”谢桑榆回头看她。
“说什么呢!”徐雪娘瞪她一下,“快穿上试试,眼看你又高了一点。”
绸布虽然比粗布贵,但只这一套,她还是舍得花钱的。
女儿家要娇养,先前的谢家穷成那样,老太太真心把谢桑兰当成孙女疼爱,完全舍不得她干重活。
老太太如此,二婶赵月湖更不必说,再抠也给谢桑兰用绸布做了新衣。
徐雪娘以前没条件,现在当然不能让谢桑榆落于人后。
谢郁丛是个小子,要撸起袖子干活,随便能穿暖就行,姑娘家可不同。
眼下家里情况,不能让谢桑榆袖手高坐,衣服首饰总得跟上吧?
这就是她的理由。
衣服很合身,腰封一束,盈盈纤细。
谢桑榆扯了扯宽大的袖摆:“我不太习惯。”
平日里为方便干活,穿的都是窄袖布衫。
“你不懂,这样才好看。”徐雪娘觉得她没有审美。
谢桑榆气色极好,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不需要任何胭脂水粉,换一身衣服,佩戴好首饰,便蜕变成蝶了。
她的改变是一点一点的,徐雪娘成天与她朝夕相对,不会觉得哪里奇怪。
只当家里伙食好了,孩子长大,五官也逐渐长开了。
不是有句话么,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徐雪娘来回打量,再满意不过了,心里止不住的得意。
“咱们家时来运转,年底得好好酬谢各路神明。”她嘴里嘀咕着,希望来年更好。
谢桑榆看徐雪娘这期待过节的欢喜模样,不禁也跟着心生雀跃。
她还未曾见过古时候的中秋节呢,不知是个怎样热闹光景。
☆、62 中秋
忙碌的日子总是特别快,中秋节在加紧筹备之中,到来了。
这是个大节日,虽然比不上春节,但也是许多人翘首以盼的团圆日。
对栏栅小院的一家三口而言,还是双喜临门。
前几天,第一批酱菜顺利交付给曲东轩,历时一月余,有够久的。
拉货的小伙计带了曹管事的反馈过来,说卖得很不错,下一批订单估计要翻倍。
这无疑是个好兆头,徐雪娘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只要酱菜被广大食客认可接受,前期的种种投入,便能收回本。
并且之后多一个来钱路子,如谢桑榆一开始筹划的那般,可以找商队搭线远卖。
前景非常值得期待,稍稍一想便令人激动。
酱菜生产周期较长,订单翻倍不能一下子供应上,幸好谢桑榆未雨绸缪,平均每天有三五十坛的产量。
有存货底气足,后面再根据销量加派人手加紧生产即可。
跟曲东轩多了个酱菜往来,中秋佳节徐雪娘准备了几盒月饼去走礼。
跟端午节一样,礼节性的东西,代表的是诚意。
但这次,谢桑榆不去送了,美曰其名锻炼谢郁丛的能力,把弟弟给推过去。
继上回曹管事的暗示至今,谢桑榆再没见过他。
本身便没什么由头去曲东轩,每日拉货有小伙计赶车前来,加大订单量等等沟通,也是通过伙计带话的。
曹管事管着大半个园子,估计也忙碌得很,没那么厚脸皮敢来找谢桑榆。
事情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不知是他死心了抛之脑后,还是不以为意。
谢桑榆公事公办,这种事她不好张扬,既然曹管事没再出来刷存在感,跟着忘了就是。
不过却不想再面临一次那种尴尬境地了,于是,谢郁丛负责起外交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