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家几口子正窝在屋里烤火,外头太冷了,看见谢桑榆连忙把人让进去。
邓婶知道她的来意,去徐雪娘面前举荐过自家闺女,人就来考察了。
正好,他们家的鸡还没杀,便叫上邓青秋去外头,当场给表演一番杀鸡。
“?”谢桑榆愣住了。
邓婶笑道:“我家丫头杀鸡杀鱼可利落了,有时候都怀疑自己生了个小子。”
邓青秋体型微胖,本身也不矮,确实显得有点‘壮’,她微圆的苹果脸红扑扑的,挂着憨笑。
听了娘亲的话,立马拉上谢桑榆到院子里,给她来个徒手拧断鸡脖子。
“厉害。”她拍掌,难怪第一时间就来自荐护卫了。
是个彪悍的妹子,能不能打不知道,至少胆子比较大。
谢桑榆也干脆,当即拍板,就她了。
趁着过年闲来无事,先教教邓青秋学骑马,看她性格应该不怕摔打,很快就能学会。
☆、81 舅舅来了
从邓家出来,谢桑榆没急着回去,拢着双手上了福安崖。
马上就要过年了,山神还没回来!
他连自己的洞府都不回,不是一个念头就能到家么?有这么忙?
长青被带走了,谢桑榆想不出来找谁打听消息,于是上山碰碰运气,看锦屏在不在。
自从这位可男可女的妖精被罚了之后,她再未见过,也不知去向何方。
谢桑榆漫无目的,在半山腰停留了下,来回转悠,小声克制的唤几句锦屏。
她怕被村里人撞见,到时候还以为她撞邪呢,所以低调寻人。
按理说妖精神通广大,她这么一唤就该现身才对,然而没有半点反应。
冬季的福安崖有些光秃秃的,除了少数耐寒的树木叶子尚在,大部分早已落光叶片,只余树枝。
并不鲜艳的色彩,伴随着寒风,颇为无趣。
谢桑榆缩着脖子继续上山,来到崖顶那棵银杏树下。
依旧不见锦屏,倒是有个意外的身影出现了。
“河灵?”谢桑榆歪了歪脑袋,打量他的模样。
几个月不见,他的服饰随着季节更换了,也不知是否怕冷。
河灵朝她绽开一个笑容,独属于少年人的清爽。
他问道:“你在寻人么?”
谢桑榆点点头:“你应该听见了。”
“你身上的气息淡了一点,”河灵迈进两步,神色认真:“又浓了一些……”
气息?
她记得他说过她身上有山神的味道。
如今山神已经消失这么久,气味淡了正常,浓了又是何意?
谢桑榆不解,觉得河灵肯定知道些什么,忍不住问他:“山神去哪里了?”
河灵摇摇头,弯起嘴角浅笑:“何以认为我会告诉你?”
“随口问问罢了。”谢桑榆无奈。
事实上就算有人告诉她了,恐怕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安静等待他回来。
谢桑榆拿出两枚白玉石,道:“正好遇见你,想劳烦你一件事。”
她想把灵石埋在泉眼处,上下/流域都能受益,包括饮水的动植物。
既然他是河灵,这件事交给他来做最合适不过了。
河灵看到白玉石有些意外,“你从何处得来的?”
谢桑榆没敢告诉他实话,只说道:“反正不偷不抢。”
他看她一眼,伸手接过,算是答应了。
“如果是你的话,或许并不是坏事。”河灵没头没尾的来一句。
谢桑榆听不懂,正要再问,眨眼间少年就地隐匿了身形。
他走了,消失不见。
谢桑榆轻拍额际,嘀咕道:“都不喜欢道别的么?”
好歹说一声再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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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新气象,家里的门联是老秀才王松林写的,他教谢郁丛认字,这会儿千字文还没学完。
家里生意忙,极大的压缩了谢郁丛的学习时间。
不过摊子放假后就不一样了,徐雪娘给屋里放了炭盆,烤着火暖烘烘的,把王松林叫到家里来专程补课。
顺道新年门联也给王秀才承包了,虽然他科考不顺沉迷酒坛子,但一手好字并未荒废。
红彤彤的门联贴在崭新的家门口,越瞧越是好看,应景得很。
徐雪娘按照规矩,给谢家老太太送一份年礼,但并不带孩子们去给长辈磕头。
当初分家撕破脸,有年礼送去已经足够粉饰太平了。
老太太若敢拿出祖母的架势摆谱,信不信要被指着背后嗤笑,村里人谁还不知道姓谢的那点事儿。
大概是考虑到谢郁堂的秀才名声,老太太臭着脸收下年礼,即使对徐雪娘三人的日子红了眼,也没敢上门撒泼。
她可以仗着辈分不要脸,读书人的清誉却不能有丝毫不妥,否则因为德行家风被剥夺功名,这辈子就走到头了。
老太婆那边安分了,徐雪娘这里自然不会主动去找茬。
她一个寡妇带着俩孩子,新年里没啥亲戚要走动的。
婆家几乎断绝,娘家也是如此。
曾经让谢桑榆和谢郁丛去弟弟家借米粮,空手而归还惹一身奚落,她就再没往仪水村去过。
谢桑榆跟仪水村的陈勋定下活鱼,也是绕着舅舅家走。
之后他们起新房,摆入伙席面,没让去请娘舅过来,那边不知道听见风声没有,估计听说后也没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