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用的女人,被欺负了,就知道服软、哭泣。
有些人就是这样,无理取闹,又很护短。
放狗咬人还有理了,不教育孩子,反而带着人出来讨公道。
可笑的是,陈旭花还讨着公道了。
难怪石大壮会养成那种霸道的性格,逼着别人做狗做马。
只能说,有其母必有其子。
杜大婶过来安慰了几句,作为邻居,她又能帮上什么忙?
这种事,全凭当事人自己硬气才行。
谢桑榆沉着脸进屋,坐到小木床上。
这下可好,打一场架,被狗咬了没钱吃药,还赔了大米出去。
谢郁丛看到徐雪娘流泪,过去帮忙抹泪水,母子俩抱着一起痛哭。
……也太窝囊了吧!
谢桑榆抱住脑袋,突然想起自己在池塘里的时候,看到的灵泉。
它上哪去了呢?
那应该不是她的幻觉吧?
还是说那个池塘有问题?
山神这种人都给她遇上了,再来点什么似乎也没啥吃惊的……
正犹疑不定着,谢桑榆眼前一花,再次看见了白茫茫的景色。
迷蒙的白雾,中间一口井。
玉石堆砌的井壁上,依然是那四个字,我是灵泉。
灵泉,是可以喝的泉水吧?会有什么神奇的效果么?
谢桑榆充满好奇的,趴在井边一探究竟。
可惜她没有工具,够不到底下的水。
绕着旁边两三圈,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谢桑榆困惑的眨眨眼,还没看够呢,突然间人又回归了现实。
她坐在床边,而桌子旁的徐雪娘停止了哭泣。
咦?咋又回来了?
她还没观察出什么呢……
谢桑榆无奈扶额,决定抽空去问一下福安崖那位。
“桑榆,娘亲没办法的。”
徐雪娘看谢桑榆发愣,以为她在为那袋大米不开心。
她抹抹眼角,低声道:“我们要在这村里立足,好好活下去,就别得罪人,我们拼不过的……”
谢桑榆暂时没空去琢磨那口井,叹口气:“我知道。”
人天生一双势利眼,没有本事没有能耐,就会被人看低。
石铁匠是个手艺人,在村子里风评很不错。
而且,虽然不愿承认,但一个家庭,没有男人主事,确实很容易被欺负。
像是这回打架,先不说对错的问题。
若谢爹爹还在,陈旭花不敢这样放肆。
若谢桑榆是个小子,打架就打架,没人会攻击她的性别或者终身大事。
嫁不出去和娶不到妻子,前者受到的嘲讽会多很多。
这世间,对女性总是没那么宽容的。
谢桑榆也不想埋怨徐雪娘,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农妇,自小就认定‘丈夫就是天’的道理。
成为寡妇,让她六神无主。
当然,本身的性格摆在那,要不然哪能熬那么多年老太太的苛待。
谢桑榆让徐雪娘别哭了,做出改变,就从不掉眼泪开始。
她拿上背篓,趁着傍晚把菌菇送去王瞎子那里辨认一下,顺带看看腿上的伤口。
大黄狗咬在她小腿处,这个位置看医没那么尴尬。
毫无疑问,这年头是没有什么疫苗的。
那条狗看着生龙活虎,皮毛也干净,只能祈祷它并未携带病毒了。
谢桑榆去敲了王瞎子的门,大叔正在院子里收草药呢。
把翻晒的东西挪进屋里,以免夜间被露水打湿。
看到她来,王瞎子有点意外,“怎么了,弟弟又生病了?”
“没呢,”谢桑榆对上他那只受伤的白眼,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件事想麻烦一下大叔……”
看来王瞎子还不知道池塘边的事,不过不需要多久,就能传遍全村了。
谢桑榆把背篓递给他看,说明自己的来意。
王瞎子平日里除了耕种,还要去山里挖草药,对菌子算是认识一些。
他表示这是举手之劳,愿意帮忙。
在石墩上坐下,着手挑拣,顺带还教谢桑榆辨别。
谢桑榆满脸不明觉厉,没想到采个蘑菇还这么多细节。
半篓子的菌菇,大半是可以食用的。
个别毒蘑菇,被丢了出去。
原来一些颜色并不鲜艳的,也不是个个能吃。
谢桑榆认真记下了它们的模样,以免下次再弄错。
她把篓子里的蘑菇拿出一半,给王瞎子作为谢礼。
差不多可以炒一大盘,王瞎子的儿子早年出意外死了,孤家寡人吃得不多。
然而,他摆摆手,并不领情:
“拿回去吧,我要吃自己会进山采摘。”
谢桑榆笑了笑:“即便是采摘,那也是明天的事了,大叔就收着吧。”
“你们自己留着,多给你弟弟吃点。”
“大叔这样说,我都没脸开口看伤了。”谢桑榆叹了口气,她本身空着手来的,没有任何看诊费。
王瞎子打量她一眼,“山上摔着了?”
谢桑榆摇摇头:“被大黄狗咬的。”
王瞎子一愣:“可是石铁匠家的大黄狗?这好端端的,狗咋招惹你了……”
老大叔嘴里嘀咕着,去拿了草药过来。
治疗外伤的,敷一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