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的不错,陈烺还是觉得,这里头还有什么名堂。
“沈遥……”他念了这女子的名字。
琼华郡主与刘姑姑对视一眼,都觉得她这堂兄有些怪怪的。
莺儿懵懵懂懂的回来。元月晚见她神情怪异,便问了一句。
这一问不要紧,莺儿鹦鹉学舌地将陈烺召见她问的话全都说了一回。
元月晚差点没吐血。她千算万算,竟忘了叮嘱莺儿不要大嘴巴。她看了床头,那柜子里还放着孙不疑的那瓶药。
真是要被这群人给搞死了。她气馁地想。
琼华郡主在她堂兄的示意下,原本还想趁着沈遥身子好些了,要召她过来见见。谁知只隔了一夜,就又传来她病重的消息。
太医去瞧了后,来回话说,许是夜里贪凉,又着了寒气。
琼华郡主讪讪看了她的这位堂兄,尴尬笑道:“这,这可真是不巧了。”
陈烺也笑着,手指轻敲了桌面,道:“还真是太不巧了。”
躺在房里的元月晚,一面在心里将陈烺骂了千万遍,一面又不得不感慨,这或许就是当初她欺骗他的报应吧。
好在陈烺这次来燕国,还是有正事要办的,也不能天天呆在闲月阁守株待兔。元月晚估摸着,等他忙起来,要不了几日,就该将她这个小小宫女给抛到脑后了吧。
果然,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陈烺都忙于两国文化交流的事情,再未踏入闲月阁。元月晚稍稍放了心,她觉得自己可以尝试着好起来了。
夏初是含胭郡主的生辰。
往年闲月阁便是接到帖子,太子李洵也要以琼华郡主尚在守丧期为由,变相不许她去。今时不同往日,陈烺也在此,李洵不好再以这个做借口。于是今年琼华郡主终于能出得宫去,这是她入燕三年来的第一次。
得知能出宫,去的还是南安王府,元月晚顿时就来了精神。虽然还有陈烺这个隐患在,但无疑南安王府更为重要些,她来燕国这三年,为的可不就是要探清那传说中被含胭郡主“金屋藏娇”的人,到底是不是元月承?
这次不去,下次可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所以她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去上南安王府一趟。
等到含胭郡主生辰那日,元月晚的病终于全好了。琼华郡主激动得都快哭了,她拉着前去拜见的元月晚的手,眼泪汪汪:“阿遥,你可算是好了。”
每当她这般情真意切的时候,元月晚都会产生一种深深的自责感,在真诚待人这方面,她远不及这个傻瓜郡主。
她也是被逼无奈。
琼华郡主的车马直接被迎进了南安王府的二门上。这正合了元月晚的心意,避开了正门下车马的男宾客们,那其中就有陈烺。
燕国与大梁一般,都是盛行孔孟之道,男女不同席便是其中之一。是以这次含胭郡主的生辰,男客都在前头正厅上,女客的宴席则设在了后花园,省却了元月晚许多麻烦。
酒过三巡,琼华郡主便有些上头了,她一喝酒就脸红,此刻更是明显。
作为她的婢女,元月晚自然是要尽职尽责的,她向含胭郡主告了罪,希望能寻一间干净卧房,好让琼华郡主休息一下。
含胭郡主自然应允,遣了一个丫鬟领她们去客房休息。
琼华郡主才躺下,元月晚便命跟来的其他几个侍女守在门前,不许任何人来打扰郡主休息,自己则悄悄自后窗翻了出去。
才过来的路上,领她们来的那个南安王府婢女便指了一个方向,提醒她们千万不可越过那道拱桥到湖中心的岛上去。
“那是我们郡主的院子,没有她的允许,便是我们也轻易去不得。”那婢女说道。
元月晚心里便有了数,恐怕那传说中的“金屋藏娇”,便是在那处。
她时间有限,为免麻烦,唯有直捣黄龙。
含胭郡主的湖心岛,只有那道拱桥能过去,便是轻功再好的人,□□从湖上飞过,也会因太过显眼而被巡查的侍卫和路过的下人给发现了。
只是今日是含胭郡主的生辰,人多在前面,这湖心岛看起来倒是寂静,没有一个人影。元月晚立在一架蔷薇花的阴影下,悄悄打量了四周,确信没人了,一咬牙,打算潜伏过去。
只是她尚未动身,就感到身后一阵风起。她心中机警,袖中的匕首落入手中,迅速回身。
“什么人?”她的匕首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一身家丁打扮,其貌不扬,面对她的匕首和质问,却能镇定自若,这叫她更加警惕了起来,思考着为免麻烦,干脆就取了他的小命得了。
然而对方开口了:“大小姐,是我。”
这熟悉的声音。
元月晚手一动:“陆凌?”她眨了眨眼,伸手就去摸他的耳后,果然,是□□。
“你怎么混进来的?”她问。
陆凌看了看四周,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小姐先随我来。”
元月晚跟着陆凌,绕了几个弯,躲到了一座假山山洞里。看着外头那狭小的光,她竟还有心思开小差,这要是被人给发现了,还以为他们是来偷情的呢。
然而陆凌定没有这个想法,他回答着元月晚先前的问题:“属下劫持了燕国大理寺卿的一个家仆,扮成了他的样子,这才进了南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