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郡主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她巴不得她能多陪陪自己,唯有刘姑姑,这几日见了元月晚,她总是哼的一声,扭头就走,显然很是不满她的选择。
“你别往心里去,她老人家就是这样。”琼华郡主反而安慰她道,“等过几天就好了,她缓过来就好了。”
元月晚不得不感慨,这可真是个小傻瓜啊。
然而还没等刘姑姑缓过来,含胭郡主就先来了。
含胭郡主是军旅中长大的,做事不拖泥带水,所以上来便开门见山:“叫沈遥来见我。”
元月晚到时,含胭郡主已坐在了厅上,琼华郡主陪坐一旁,明显坐立难安。这要不知道,还以为含胭郡主才是这闲月阁的主人呢。
元月晚规规矩矩下拜行礼。
含胭郡主瞅了她半晌,恨不能在她身上看出两个血窟窿来。
“也不过如此嘛。”她轻飘飘评判道。
元月晚低头不语,还是琼华郡主努力赔着笑:“她就是吃亏了脸上的胎记,若是没有那块胎记,也是个顶尖的美人呢。”
她这话分明是向着元月晚的,可元月晚听了却心里叫苦,琼华郡主越是这般夸她,只怕她越是要惨。
果不其然,含胭郡主歪了身子,微微抬了下巴,说道:“既是如此,不如就将那块胎记割去,我倒要看看,没了那块胎记,会是个怎样顶尖的美人。”
她说着从腰间掏出把匕首来,抽出一半刀刃,细细欣赏着那刀锋,哼笑道:“不如我亲自来动手?”
琼华郡主不禁花容失色:“这,这可使不得啊。”
含胭郡主把玩着匕首,见地上的那个宫女一动不动,甚至连一丝惊恐都没有,她觉得很是好奇,遂笑道:“你说呢?”
元月晚抬起头,对上含胭郡主的视线,她说:“奴婢相信,郡主自然是不会对奴婢下手的。”
“哦?”含胭郡主饶有兴致,她往前倾了倾身子,又问,“你为何会这样想呢?”
元月晚镇静道:“因为,您还顾忌着靖王殿下。”
含胭郡主微微眯了眼:“你以为,我会因为一个男人,而放过另一个女人?”
“您会。”元月晚很是坚定。
含胭郡主从椅子上起身,她走到元月晚面前,匕首贴上元月晚的脸,她自己却是笑着的:“谁给你的勇气,敢这样对我说话?”
琼华郡主腾地站了起来,她生怕含胭郡主一个狠心,就给元月晚划破了脸。
元月晚却比她镇定得多:“郡主心里清楚,您要的到底是什么。而奴婢,到底值不值得您这样做,您也清楚得很。”
含胭郡主顿了一顿,继而就笑了:“他果然疼你,连这些都跟你说了。”
元月晚知道她是误会了,但想一想,这误会不误会的,也无所谓了。
含胭郡主垂下了手,琼华郡主显见的松了口气。
“行吧,既是如此,咱们以后要见面的日子还多着呢,倒不如,”含胭郡主又轻笑,扫了眼元月晚,“你先去南安王府伺候我一段时日如何?”
第109章
闲月阁的一间卧房内, 元月晚慢条斯理收拾着行李。明天她就要出宫进南安王府了,这是她在燕国皇宫的最后一夜。
莺儿在一旁给她打下手,就像往常一样, 絮絮叨叨的:“怪不得阿遥姐姐你说, 你不稀罕看靖王殿下。原来越是不稀罕, 才越容易得到。”
元月晚记起她的确是说过这话, 可莺儿却因此而得出这样的结论, 却是叫她哭笑不得, 唯有说道:“这个嘛,还得分是谁。你若是长得没有几分像谁的心上人,还是不要轻易去尝试了。”
莺儿一想也是,便换了个话题,又开始数落起含胭郡主来:“她可真是霸道, ”她愤愤不平道,“仗着自己是个郡主, 就能在咱们闲月阁作威作福!还说什么‘靖王殿下也已经同意了’……”她翻了白眼。
元月晚只笑而不语。
莺儿却越说越气, 干脆连陈烺也带上了:“靖王殿下也真是的,他难道不清楚含胭郡主是什么样的人吗?一面说着会对阿遥姐姐你好, 这一转头, 就把你送给另一个女人去做丫鬟,这算什么?”
元月晚只能在心里为陈烺默哀,锅都让他一个人背了。
正说着,门口传来脚步声, 她二人转头看时, 却见来的正是多日对元月晚避而不见的刘姑姑。
“姑姑,您终于来啦。”莺儿雀跃笑道。
刘姑姑睨了她一眼:“老远就听见你在这嘀嘀咕咕的。”
莺儿吐了吐舌头,转头又去给她的阿遥姐姐收拾行李了。
元月晚看了刘姑姑, 微笑道:“您来啦。”
“这个是给你的!”刘姑姑说着,将手里提着的包袱丢在了小桌上。
元月晚走了过去,看了看包袱,又看了看刘姑姑,她笑:“我打开啦?”
刘姑姑撇过头去:“开吧。”她硬邦邦说道。
元月晚打开了包袱,里头是一套崭新的夏衣,用的是上好的轻薄料子,衣襟绣了竹叶,一看就是花费了许多功夫做的。
“多谢姑姑为我费心了。”她抚摸了顺滑的衣料,轻轻说道。
刘姑姑听得清楚,脸上分明动容,但还是死鸭子嘴硬:“我随便做做的,本来想自己穿,没想到一不留神就低估了自己的身形,没法子,就只好便宜你这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