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晚拿下个金鱼灯,一面赏玩,一面笑道:“哦,是吗?”
“那可不。”摊主笑道,“就我家这灯笼铺子,城里好几家呢,姑娘你是没往我们大店里去啊,那更是好看呢。待会儿选灯笼王,我们掌柜的就去,他可是去年的灯笼王呢。”
“那还真是厉害了。”元月晚笑着,决意就拿这个金鱼灯回去给元月柔了,便问,“这个多少钱?”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可是我们掌柜的亲手扎的,五百文。”他笑着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这么贵?”元月晚左右看了手里的金鱼灯,“这值这么多吗?”
摊主笑着:“哎呀,我们于记的灯笼可是年年上贡的呢,就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都喜欢用我们家的灯笼。”
元月晚去看了她身边的陈烺,一挑眉,问他:“是吗?”
陈烺摊了摊手:“我可不知道。”
元月晚还犹豫着,陈烺就已经拿钱给摊主了,她皱眉道:“这个不用你给钱,我也买得起。”她只是在纠结,这个灯笼哪里就值得这么多钱了,分明就是借着这时候来恶意涨价。
然而陈烺却笑:“图个开心而已,你妹妹会喜欢的。”
元月晚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将那句“我会把钱还你的”说出口,她只拿了金鱼灯,理直气壮向他说道:“也罢,先前你还吃了我的昙花呢,这个就当是报酬了吧。”说着她又想了想,补充道,“还算是便宜了你们。”
陈烺都给忘了,还有昙花这回事。只好无奈地笑:“看来我不该这么大方的。”
元月晚拎了金鱼灯,转身就走:“哼,大方的人是我才对。”
才走没多远,元月晚和陈烺就听见陈炼的声音,他们循声望去,就见陈炼正与元月英元月修一道,拖着手气喘吁吁跑到了他们跟前来。
“可算是找到你们了。”陈炼以手扇风,又向元月英和元月修说着,“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们姐姐跟我九哥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有事?就你们两个小人儿,还操心得不行。”
元月英白了他一回,抱了胳膊侧头望着他说:“那刚才打雷的时候,是谁抱着我们家阿修的胳膊都快要哭了?”
“喂!说好不提这事儿的,你怎么还说呢?”陈炼顿时暴跳如雷。
元月晚对陈炼怕打雷这件事并不关心,她环顾四周,问元月英:“没见到玉儿?”
元月英摇头。
还是陈炼摆手道:“不用担心,先前散开的时候,我看见长风朝那位宋小姐的方向去了,有他在,也不会有事的。”
陈炼的话不假,他们回到船上时,宋金玉已经在了。元月晚进去她的房间时,她正躺在了床上,手里还捏着片桃儿,吃得津津有味。看见元月晚回来,她甚至都懒得起来,只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回来得倒早。”元月晚说,她打发了木兰先去送了金鱼灯给元月柔,自己坐了过来,用热毛巾擦了回手,也拈了片桃子,放进嘴里一咬,原来还是个脆桃。
宋金玉勉为其难地往起坐了坐,说:“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有事的,就先回来了。路上看见有卖桃子的老妇人,就买了几个。怎么样,还挺甜吧。”她说着,又拈了一片。
元月晚眼睛瞅了宋金玉的脚踝,说:“我听宝儿说,你躲雨的时候不甚扭伤了脚踝,怎么样,没事吧?”
宋金玉伸了伸那只受了伤的脚,无所谓道:“没事儿,就小小扭了一下。”
正说着,宝儿就进来了,手里捧着一只小小白瓷瓶,说:“小姐,这是李三公子打发人送来的,说是抹在脚踝上,好好揉开,见效很快的。”
李三公子,就是林长风。
元月晚将桃子咬得嘎嘣脆响,说:“他还挺好心的。”
宋金玉撇了撇嘴,一点也不在意:“搁那儿吧。”
宝儿问:“要不,我现在就替小姐你抹上?”
宋金玉挥挥手:“等我给这桃子吃完。”
元月晚笑问:“真不疼?真不用叫孙不疑过来给你瞧瞧?”
宋金玉皱了脸:“多丢人呀,出去玩一趟,回来还给脚脖子扭了。算了,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没瞧见都有良药送来了吗?等会儿我就抹上,你别折腾了,还去找孙不疑,都麻烦人家多少回了。”
元月晚道:“他是大夫,行医治病本就是他的天职,再说了,我们家又不是没给他月钱,还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宋金玉鄙夷地看了她:“这话也就是你说吧,我听了,这要是给旁人听见了,不得说你是个不懂人间疾苦、不知体谅人的娇蛮大小姐?”
元月晚呵地笑了声:“我这就娇蛮了?等你进了京,见了我家的那几个姐妹,你就知道,什么才叫是娇蛮。”
宋金玉拿眼觑了她:“我才不信,你就是顶蛮不讲理的一个人了。”
元月晚毫不客气地就拿走了盘子里的最后一片桃儿,气得宋金玉坐了起来指着她说:“你看看,你看看,你还敢说你不是?”
元月晚哼笑:“那你就等着瞧吧。”说罢,她捏着桃儿,头也不回地就出去了。
第25章
这一日傍晚, 元家的船停泊一处乡野间,放眼望去,只见茫茫水域, 及大片的农田, 田间青翠, 隐约可见泛黄了的稻穗。
泊船处有一座小小的码头, 几个村夫农妇打扮的人守在那里, 买卖一些新鲜菜蔬和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