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燃那受的气,龙哥全部发在新来的服务生上。
新来的男服务员十七八岁的年纪,细皮嫩肉,浓眉俊眼里透着一股冷淡和不羁。他今年高二,在郊区的一所普高上学,来市中心是为了打工,今天是他来这里干活的第三天。
他,就是游戏里白手起家,最后在鹭岛城翻云覆雨,男主光环最强的江诏。
江诏按规矩给他们这桌人摆好酒具倒酒的时候,一不小心,把酒倒在了龙哥新买的皮鞋上。
龙哥在陆燃那受的气,尽数给了江诏。
“你长没长眼睛啊,知不知道我这双皮鞋多贵!”
“对不起。”
江诏微微低头,认错态度良好。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你跪下来,拿纸给我擦干净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江诏紧抿薄唇,侧脸瞬间没了血色。
周围人哗然,觉得龙哥有些强人所难,但既然职高老大陆燃都没说话,他们自然不好说什么。
见江诏不动,龙哥横眉竖眼地用力推他一把,颇有咄咄逼人的姿态。
“杵那不动干嘛呢?跪啊,你知道我们这里的老大谁吗?职高大名鼎鼎的陆燃,你不听话,小心燃哥削你!”
江诏阴沉的眼瞥了下陆燃的方向,记住他的轮廓,高大的身躯依旧倔强地直立在灯光下,一动不动。
陆燃已经醉了,模糊意识里有人在说他的名字,但他没仔细听,他继续灌酒,完全不知道那里发生什么事。
直到人群中冲出一个身影,一开口,是他最熟悉的声音,那一瞬间,就像神经轴突然过了电,他脑子立刻清醒。
喻寒拼命挤进人群,挡在了江诏身前。
她不高,外表看不出气势,偏偏那双眼睛,剔透锐利,盯着人时,能把人盯得发慌。
“人家也道歉了,你凭什么要用侮辱人的方式逼他。”
“你皮鞋这么贵,真皮的吧?既然是真皮就不可能漏水,一点饮料沾上面,用纸巾擦不掉吗?”
喻寒边说,边扔了块干净厚实的纸巾,纸巾刚好落在皮鞋头的位置,完美盖住那块污渍。
“这不擦掉了?实在不解气,你也可以拿酒泼我鞋上,我毫无怨言。”
围观的吃瓜群众开始议论,龙哥面子挂不住,表情一青一白。
“你谁啊?这个小白脸的女朋友?”
喻寒还没来得及回答,人群中,一个高瘦结实的年轻身影,颠颠撞撞挤进来,推了龙哥一把。
他站在喻寒对面,紧皱眉头,像是在辨别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四目相对,喻寒烦躁的吞吞嗓子,方才在心里过了无数遍想要道歉的话,突然说不出口。
跟他对视,说的第一句话成了:“陆燃,你是蠢还是傻。”
“你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吗?你就由着别人借你的名字跟人结怨?”
“平白无故糟践别人的尊严,这就是你们的三观吗?”
“.…..”
在场认识喻寒的人,都保持沉默。龙哥不服气地要跟她对峙,被人拉住了。
陆燃重重咳了两声,他扬眉,狷狂的眉眼上挑,望向喻寒的眼神,明显的受伤,还有溢满的自嘲和讽刺。
“他谁啊,你一中的同学?”
“没错,我们就是一群三观不正的人,不是你们这种好学生,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你滚远点啊,来我们的世界碍眼干嘛。”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银白色的奖牌,狠狠扔在地上。
“我是太蠢了,既然信你的话,去那个破比赛上丢脸!”
说完,他转身负气,甩手离开。
那群跟着他的人,也随之而去。
喻寒静静站在那,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发呆,看了很久,直到身后的人说话,她才醒过神。
“同学,谢谢。”
江诏看她表情写满探究。
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也难怪他会疑惑,她为什么义无反顾选择帮他。
喻寒简短的点头,想起什么,她转身,望向江诏的眼神满是诚恳。
“同学,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陆燃,就是刚才扔奖牌的傻大个儿,他喝昏了头,不知情的。那群人故意为难你,不关他的事。”
“自己傻还带着一群猪队友,给你造成的困扰,希望你别在意。”
江诏有些意外,他滞愣地点点头,嘴唇微张,表情微懵,像是没想到刚才跟人剑拔弩张的她,竟然会帮他说话。
“他们也没得逞,我不会在意。”
得了他这句话,喻寒彻底放心。她弯腰,捡起被陆燃扔在地上的奖牌,心情复杂,她拿纸巾仔细擦拭干净,匆匆忙忙,跑出酒吧想要追人。
江诏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那句:“同学,请问你叫什么名字。”还没来得及问出口。
等喻寒再追出去,人群熙攘的酒吧一条街上,已然没有他的身影。
***
期中考成绩很快公布。
他们班的班主任,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姓吕,之前因为年轻总被分到最差的班,这次她班上被分进一个高一时一直稳坐第一的学神,她心里别提多美,连带在其他班主任面前也能挺直腰杆了。
她没想到,他们班的学神还不止一位。
看到这次期中考全校排名,她跟着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一起,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