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点点余晖洒落在两人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凌云肆刚刚伸出手,又像是触电般缩了回来。他不敢再让温玉茹生气了。
可是那明明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孩子,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
温玉茹和凌碧霄已消失在凌云肆眼中许久了。
他一直没有动。
其他修士被他的威压压着,也不敢动。
好一会儿过去,一直望着那个方向的凌云肆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摇晃几下,轰然向后倒去!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威压急速变化,原本被压制住不敢动的修士纷纷起身,他们奔到凌云肆身边,用神识一探——
“不好,凌前辈的修为掉落到金丹期了!”
如果说元婴期在国内是当之无愧的当今修真界前五,金丹期就要掉落一大截!
凌云达之前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修为被废,还在想着怎么利用凌云肆让凌家重回巅峰,看到这一幕,还没压制下去的伤势又爆发了出来,他不禁也继续吐血!
围观的修士看着这狼藉的场面,只能唏嘘两句,“本以为凌家的势力要辐射到其他省份了,现在看来……恐怕又要衰落了吧。”
凌云肆原本可是元婴期,妻子和孩子被大哥这么一搞都走了,这两人还能相安无事齐心协力地扶持凌家发展吗?
嘿,他们宋家可得抓住机会了!
.
第二天,凌云肆撑着境界都还不稳固的身体,面如金纸地和温玉茹办完手续。
他把库房打开,温玉茹的嫁妆混在凌家的那些宝物中刺眼极了。他喉头涌上来一股鲜血,被他硬生生咽下,亲手把东西装好,连同储物袋一起给了温玉茹。
温玉茹接过,叹息地看着凌云肆,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付出了十六年的青春,凌云肆不过是吐了两口血,又能算什么?
这是他应得的!
当天晚上,温玉茹就带着碧霄连夜走了。
凌云肆被师弟张维奇抬回去休息,喝了许多酒,泪流满面,“师弟,大哥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她又为什么要走?我对她不好吗?她要是早点告诉我,我也不会……”不会和她走到这一步啊!
饶是张维奇一个外人,凭借着这几天的见闻都觉得他这个师兄确实有点渣。
不是说人不好,而是人太好,对谁都太好。可是对外人好,就是家里人受委屈!
他这个师兄闭死关,是为了家族,硬生生逼自己去达到一个不大可能的境界,要不是灵气复苏肯定都出不来了。
这人就没想过他大哥是故意把他支走的!还满心以为家里会被大哥照顾好,对人家感激。
闭了死关,就算天资再高,十六年从筑基后期到元婴期可能吗?
还不是发了心魔誓!
无非就是一定要保护好家人之类的誓言,所以妻女一离开,境界顿时反噬。
活到现在,既可怜又可恨。
他摆着那张扑克脸,只是问了一句,“她真的没说过吗?如果她说了,你会把你大哥怎么样吗?”
凌云肆听见这话,浑身好似电流闪过一般,手上忽然僵住。
玉茹说过。
她好几个晚上都欲言又止地说过大哥,但是被他拦下,他不喜欢背后说人坏话。
玉茹还表现出过对大哥一家的厌恶,只是他没注意。
即使玉茹忍到这两天才说出口,也都是因为他……
“她怕我夹在中间难受。”凌云肆又闷了一口酒,手腕颤得不像样,酒瓶哗啦一声砸到地上,摔得粉碎。
如果之前说了,一边是他信任已久的大哥,一边是自己的妻子,他恐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只会觉得痛苦。
他一直都希望两边都好。
玉茹和他说过,想要换个城市生活,他说要和大哥商量一下。
如果没有考核这回事,恐怕过完年他们就走了吧?
所以玉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离开后,总还有机会说的。
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他还能让玉茹在一个安定的环境里慢慢敞开心扉告诉他这些,还可以好好抚养他们的女儿。
可是现在,都没了!
是他错了。
是他太过天真,是他还一直相信大哥,从来没有求证过,是他不够关心玉茹和霄霄……
“师弟,那份影像还有吗?”凌云肆双目通红,整个人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了。
张维奇看着他,到底还是拿出了影像。这是第三关幻境的影像,他操纵幻境,辑录了一份在玉简中。
凌云肆接过来,自虐一般地看着碧霄幻想中的一家人。
他们还住在一起,他每天开车送玉茹上班,接霄霄回家,玉茹会做一桌子好吃的,他周末会带他们出去玩儿……
只是现在,都没了。
没了。
“再来一瓶!”他猛地把酒灌入喉咙,地上已经散落了十几个瓷瓶。
多喝点,多喝点……多喝点,就又能看到她们了。
.
二月份凌家的事故在修真界内传开,轰动一时。
凌云肆妻女离开后,凌云肆也脱离了凌家。
原本其他家族都羡慕凌家出了个元婴期,听到这个结果,纷纷骂了凌云达一通,又赞美了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