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山匪直接抢过了妇人怀中的孩子,那刀恶狠狠地抵在那孩子的脖子前,“把你身上所有的银子,还有值钱的珠宝都交出来,否则……”
那孩子显然被吓坏了,苍白着一张脸开始嚎啕大哭。
林南霜在后面见到这场景,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山匪真不是人,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方鸿光见林南霜愤愤地捏起拳头,低声道:“我身上带了弹弓”。
林南霜开始有些疑惑,接着旋即明白了过来。
马车前妇人眼睛通红,一边求山匪别伤害孩子,一边把身上的珠宝都取了下来。
山匪看了看手里的布袋子,还是不满足,“就这些了?你们还有没有私藏?”
“没了,全都给你们了,求你们放过岁岁,她才三岁”。
山匪抵在孩子脖子上的大刀一点没放松,甚至往里去了些,刀上染上了血迹,“是不是不见血你们就不交出来”。
山匪话音刚落,脑袋就受了重重一击,孩子从手中飞了出去,正好被妇人接住了。
另一个山匪反应过来,提着刀就要往身后砍去,试图制服从后面偷袭的林南霜,林南霜只得连连往后退,但仍旧闪避不及。
眼见山匪的刀就要砍下来了,那山匪忽然惊叫一声,手中的刀飞了出去,捂着眼睛嚎叫。
林南霜抬头一看,心道方鸿光还真没吹牛,他的弹弓打的真准,直接把山匪的眼睛打流血了。
林南霜想提起棍子,原路返回,不料刚开始被他砸了一棍的山匪已经反应了过来,率先抢过棍子,一棍砸在林南霜背上。
林南霜吃痛晕了过去,那山匪欲在再下手,一个石子直接飞入他的眼睛,瞬间眼睛里流下猩红的鲜血,山匪痛得在地上打滚。
方鸿光丢下弹弓,心急如焚地冲了过来,“宋景,宋景,你醒醒……”
被打劫的妇人见两个山匪都受伤了,在地上捂着眼睛打滚,忙道:“两位小兄弟快上来,我用马车送你们去城里的医馆”。
方鸿光俯身去抱林南霜,一手抱起她的腿,一手从她手臂下穿过,方鸿光正要起身,却意外地触上了一片柔软。
方鸿光一怔,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低头看了看林南霜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小兄弟,快上来,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走不了了”,妇人着急地催促道。
方鸿光顾不上旁的,忙抱着林南霜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转头往回驶去,妇人抱着孩子,对二人满是感激之言。
“两位恩公,可多亏了你们,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山匪可真不是人,连一个三岁孩子都不放过,若不是你们愿意出手相救,岁岁她肯定就受伤了”。
“真对不起这小兄弟,因为救我们害得他受伤了……”
妇人说了许多感激的话,方鸿光一句也听不进去,侧头看了一眼昏迷的林南霜,回想刚才柔软的触感,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方鸿光脑海中闪过这些日子对林南霜的印象,在男子中格外瘦小的身材,一张脸分外黝黑,只一双眼睛灵动活泼,还有乐天派的性格。
方鸿光犹豫片刻,伸手在林南霜额头上抹了抹,低头一看,果然看见了手指上漆黑的涂料。
……
京城。
严路远骑马将齐豫送到了城外,看着葳蕤苍翠的群山,长叹一声。
“你真要去言州查贪污案?”
齐豫坐在枣红色的骏马上,神色平静,“食君之禄,当担君之忧,解百姓之愁”。
严路远摇了摇头,“这案子怎么算也是刑部的差事,他们搞不定就推到你身上来,圣上竟然还答应了”。
严路远压低声音,“听说言州那几个可不安分,十万两的赈灾银到百姓手上只剩几千两了,这可是个烫手山芋”。
“你说你,好好地拒绝六公主做什么,现在好了,惹了圣上大怒,自然把你发配去言州干这苦差事了。这事啊,干好干不好都得罪人”。
齐豫按了按眉心,“六公主金枝玉叶,我自是不敢高攀,日后你莫再提此事了”。
严路远还想再说,对上齐豫漆黑的眼眸,终究还是闭了嘴。
严路远心道六公主喜欢齐豫这么多年,为了等他十八岁了还待字闺中。齐豫倒好,轻飘飘一句“无意”就给人拒绝了。
严路远同齐豫告别后,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暗自琢磨,齐豫对六公主无意,和顾雪枝退了亲,那到底是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严路远忽地想起几个月前齐豫托他找人,那女子容貌出众,明艳动人。
严路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齐豫应下去言州查贪污案,莫不是还想继续找那女子。
严路远看着齐豫远去的身影,连连叹气,齐豫就是接触的女子太少了,竟被一外室迷了心智。
……
言州丘涵县。
林南霜睁开眼睛后,便见到飞荷担忧的脸。
“怀薇你醒了,那郎中说大约两个时辰你就能醒,果然没说错”。
飞荷将药端了过来,林南霜喝完后问道,“他们人呢?有没有事?”
“听那位陈夫人说,方鸿光用弹弓打伤了两个山匪的眼睛,他们就借此机会离开了”。
“方鸿光已经去县衙报案了,捕头会去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