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跟个小秤砣似的。”魏红旗轻轻抱了抱。
“能吃，这要搁在咱们那会，养一个他都够呛。”
红色缎面的小肚兜塞进裤子里，胎发留起来，如今已经能在后面扎个小揪揪，露出来的两条小胳膊跟藕节似的。
书房里，备课的萧晨走出来：“红旗，你来的正好，小芳在你那吗？”
“没，家里现在没人。”
她出来的时候，爷爷奶奶去遛弯了。
“刚刚曼如来电话，说找不见小芳。”
“确定是小芳不是小华？”小芳可一直都是最听话的那个。
“小芳今年九月不是小升初，咱们学校新宿舍去年建成，初高中都能住校。”
“小芳想住校？”魏红旗想了想，倒是能理解。
张曼如虽然换人，可小芳受到的伤害没办法改变。
她到现在都还没办法把父母当成父母，更像是个远亲长辈，疏离保持礼貌。
“曼如不同意，这两天争过几次，刚刚打电话来说，中午吃饭后说没去上学，老师找到家里去了。”
“你现在是要去找人？我跟着一起去。”
魏红旗还没来得及坐，这会跟着一起出去找人。
几个家里、小芳经常去的地方都找有一遍。
魏红旗最后是在器械厂门口前的阴凉地见到的人，有人来通知她的。
她到的时候，就瞧见小芳所在墙角地下，盯着器械厂大门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小芳。”
小芳眼神动了动，慢吞吞地转头，知道看见来人，双眼瞬间亮起来。
“姑姑！”
“怎么在这蹲着？”
“我想问问，姑姑什么时候回来。”
“有事情找我？”
十二岁的小芳看起来像个大姑娘，眨巴着眼很迷茫。
“姑姑，我想住校。”
“为什么呢？”
“爸爸妈妈现在住的地方，距离学校太远了。”
魏红旗敏感地注意到她没说我家。
“就因为这个吗？”
蹲着不太舒服，魏红旗冲着小芳伸手：“走，跟姑姑进去坐着说。”
带着小芳进入办公室，魏红旗先给她倒了杯水。
“你先坐一会，姑姑跟老师打个电话。”
不仅仅跟老师说，张曼如那也要通知一声。
张曼如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要过来。
魏红旗看两眼小芳，她像是有什么感觉。
“嫂子，你休息吧，从家里到器械厂这可不近，我保证晚饭之前把人给送回去。”
张曼如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好，麻烦你。”
挂断电话，魏红旗回头就见小芳站起来。
她在道歉：“姑姑，对不起，我今天逃课了。”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等明天上学，你应该跟老师说一声对不起，因为你没有打招呼，老师很担心你，还有爸爸妈妈。”
“对不起。”
魏红旗抚了抚她头发：“姑姑听说，你想住学校是吗？”
“恩，我想好好学习。”
“在家不能？”
小芳抿紧唇，也不算是不能，只是爸爸妈妈总想要找机会对她好，她不喜欢。
这个好让她惶恐，不想要接受。
魏红旗瞧见她这态度，没再追问，想了想：“我们休息一下，一会带你去宿舍看看好不好。”
小芳立马抬起头，不敢置信。
“怎么？不是要住校。”
“可以吗？”
“现在还说不好，小芳，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有准备，学校的宿舍和家里的情况可不一样，你知道吗？我们学校的宿舍，一个房间要住八个人。”
小芳顿住。
魏红旗拉着她，从工厂里借了辆自行车，骑车朝学校去。
她找到萧晨提前打个招呼，带着小芳找到宿管。
宿管也热情：“这边一共并排两栋楼，男一栋，女一栋。”
魏红旗进去看一圈，她们逛的是女宿舍楼，上下一共三层，一层分左右两边，各十二个房间。
随便打开一个进去看看，0.9的上下铺，墙壁两边各放两张，中间留有一米左右的通道直通阳台，角落放有一张桌子，听宿管说，上面放洗漱牙刷牙杯，下面放盆。
一个宿舍两张上下铺共一张床。
魏红旗扫一眼，环境很简陋，她看向小芳。
“你觉得怎么样？”
小芳看一圈：“老师，厕所在哪里？”
实际说来，小芳自小到大的生活环境从来查过。
当年还小的时候跟爸爸在部队，因为职位不低，住的就是小两室。
后来回来当书记，分配的更是三室一厅的小院，洗浴间已经装起来，厕所也是单独的。
宿管老师出门站在围栏上，往河边指着：“那边矮的那一块，就是厕所。”
“在外面？那晚上怎么办。”魏红旗奇怪。
“每层楼梯下面都会□□罐子，凑合一下，所以在那之前，要自己解决好。”
魏红旗看了眼小芳，正在微微皱眉。
她打破安静：“房间没水，早晨洗漱怎么办？”
“中间是水房，每一层都有，用水什么的都在那中间，要是想要热水，对面食堂有卖，两分钱一瓶热水，热水瓶要自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