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松了一口气。
玥，是当初她取的名字。
是她儿子。
虽然没有抚养他长大，甚至没听他喊过一声娘亲，但是，此刻看着那被写成文字的历史，苏槿心里还是不由产生了欣慰之情。
我儿子，她想，这是我儿子。
像是要穿过书籍触摸千年之前的那个幼儿，苏槿的手指在“沈玥”二字上不断摩-挲，脑子慢慢地，绘制出了她记下的儿子的脸庞。
翻过这页，是一张人物肖像图，绘制了沈玥的模样。
苏槿感慨：“原来长成了这副样子吗？”
很陌生。
她从省图书馆借来的两本历史书，一本是大厚本的历史概述，一本是针对瑞朝的研究。
简单看完了前者，苏槿吃完晚饭后迫不及待地翻阅第二本。
前面几个皇帝的没兴趣看，哪怕是她家小皇帝的先祖。
苏槿着重看的是沈玥当政期间的一系列史书记载，看完了以后，她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家儿子真是雄才大略目有千丈纵横驰骋俯瞰万物傲睨千古。
全部的赞扬词汇用在他身上，都无法准确地形容他的伟大。
——亲妈眼，滤镜就是这么深厚。
不过内容也不算多，这本书是依照历史记录编纂而成的，摘取了史官笔下的少数原文，更多的是翻译和白话文。
苏槿什么都看，她不觉得原文晦涩，也不认为翻译啰嗦。
反正都是夸儿子的话，看一遍两遍都不够的。
等要睡觉的时候，苏槿才想起来，她还没看自家小皇帝的。
苏槿：“……”
额，都是当爹的人了，让着点儿子也正常。
称呼小皇帝，是因为苏槿跟他青梅竹马，小时候没少欺负这人。
谁让沈揖不说话呢？
他冷脸，别人不敢搭话，苏槿却是不怕。
也正是因此，不少人都觉得苏槿是一个从小就胆子大的姑娘。
沈揖即位的时候，不足十三岁。
苏槿便唤他小皇帝，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好了，现在就来看你在我死后做了什么，”苏槿把书摊开，坐在桌案前认真地看，“别说我偏心啊！”
这不是也来看你了吗！
·
苏未然今天起来得比较早，九点就收拾好了。
她昨天就是想在直播里展示自己的素颜，都说刚起床的状态最丑，身为娱乐圈唯一一个敢称“神颜”的女明星，苏未然就是要让众人知道，她的美丽是全无死角的——不论是角度，还是时辰。
不过今日就没必要了。
而且，昨天苏槿嘲笑她起得晚，这也让苏未然耿耿于怀。
结果一问佣人，才知道苏槿都是七点就下楼的。
苏未然：“……”
她僵了一瞬，又扬起笑脸：“妹妹在家清闲些，作息健康，也能把自己多养一养。”
哪怕没有摄像头，苏未然也会收敛自己的坏脾气，展示出善解人意的一面。
至于话里的意思嘛，那就要靠听到的人自己悟了。
不过，迄今为止，还是很多人觉得苏未然是一个温柔无比的人的。
就连粉丝空瓶安利口号中都要带上这个词。
得知苏槿在楼下看书，苏未然想了想，也去了地下室。
·
苏槿知道苏未然进来，但是她懒得理。
一开始到这个新地方，因为搞不清楚当前情况，她是按兵不动的。
不过现在，她大概摸清楚了。
也就不想再跟刚来这儿似的，继续装鹌鹑。
苏未然迆迆然地走来，想探头去看苏槿手下的书。
结果被苏槿反手挡住。
苏未然轻笑：“妹妹在看什么？不能给我看看吗？”
苏槿头都没抬：“不能。”
苏未然：“……”
她没想到前两天还算好说话的苏槿，今天居然又变了情绪。
思考了一下，苏未然咬着嘴唇装可怜：“妹妹，你是不是觉得，昨天在琴房里，我是在向你展示爸妈对我的偏爱？”
她慌忙摆手：“没有的，我只是……”
苏槿听着她故作白莲花地解释，心下觉得好笑。
这种招数，真特么烂啊！
就这？
苏未然叨叨得口干舌燥，坐在那里的人却丝毫表情都没有。
苏未然：“……”
苏槿听到了空档，沉声道：“说完了？那就走吧。”
苏未然：“你让我去哪里呢？我是想在家里多陪陪你的。”
苏槿：“不必，我没兴趣跟你在一处。而且，我很忙。”
苏未然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书上：“这么厚，你看得懂吗？有问题的话可以询问我，我当初成绩很好的！”
苏未然已经看出来了，这是本历史书。
苏槿没搭理这人。
苏未然自觉没意思，又不愿放弃。
眼看着直播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想了想，咬咬牙，决定换一下方案顺序。
“妹妹对历史感兴趣？那古董呢？其实家里有不少的珍藏，都是一些拥有着历史气息的珍贵文物。”
闻言，苏槿抬起头来。
苏未然顿觉有戏，描述得更加来劲了。
文物啊……苏槿的手指在桌面轻敲。
现在的文物，是不是就是她以前的东西？陶瓷？金银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