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问完,怪物也跑到了她面前。
“清、儿儿——”属于凌殊的嗓音扭曲,她只觉浑身一轻,尖叫声中,掉进血盆大口里!
……
“呼呼。”骤然惊醒的穆云清大口喘着气,脑子率先归位,身体的感官却稍微迟钝,仍在复苏期。
她猛地睁眼,清醒并未让她呼吸平复,反倒让她觉得胸口愈发地疼,像是刚刚被人重重打下一掌,胸腹中血脉翻腾,下一口就能喷出血来。
是谁?是谁在半夜谋害她?
难道……是凌殊不愿意放任她潜逃,派魔族来干掉她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爬起来,拿起她的剑,来做最后的抵抗!
穆云清咬紧牙,双手艰难地撑到身侧,努力地絮力,终于——她爬起来啦!
“啪嗒!”
胸前好似有什么滚落了下去,穆云清胸口的坠疼和重力陡然消失,下一秒,被褥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嗷呜”。
穆云清:“……”
说好的谋害迫害,说好的英勇奋斗呢?
“嗷呜?”一颗小脑袋从她撑起的手边爬出来,接着是毛绒绒的身子。
“小乌乌……”穆云清扶额,总算明白了那股灵魂不能承受的重量来自何方。
夜还很长,被害妄想症患者.穆云清抖了抖吓出冷汗的后背,决定继续自己的睡觉大业。
不过,睡前她必须先把某个不安分乱爬的小花豹解决了。
“嗷呜?”小花豹歪脑袋,不明白自己怎么又要回衣柜里。
穆云清已经把上层的半扇衣柜腾出来专门给它做窝,这会儿衣柜门打开,并不显暗。
她看出它眸中的无知和疑惑,蹲在柜子边,沧桑叹气:“不是姐姐不爱你,只是你这份爱太沉重了,姐姐承受不起啊!”
再来一次卧胸口,她的剑恐怕都要□□了。
“所以啊,你还是乖乖睡自己小窝叭,你看,姐姐给你垫的窝多软啊。”穆云清毫不心虚地拍拍硬邦邦只垫了两件硬布衣服的衣柜。
“你看,还有小花花。”穆云清顺手施法摘了两朵放在窗台的鲜花,一左一右、一粉一紫地插在小花豹耳朵两侧。
小花豹头一扭,花朵掉了。
“不喜欢?那姐姐揉两把,独属于宗门大师姐的爱的揉揉,够满意了吧?”穆云清龇牙,一边揉一边把脸摆到它面前。
“嗷呜。”
一只小爪摁到了她脸上。
穆云清顺势抓上它的爪:“嘻嘻,小乌乌既然同意了,姐姐就去睡了,晚安吖!”
穆云清趿着鞋子三两下回到床上。
盖紧被子,她还不忘侧过身,掏出一只手朝衣柜挥了挥:“姐姐睡了哟,爱你哟,小乌乌!”
“嗷呜。”衣柜里发出一声低应,它偏过头,脑袋枕在两只小前爪上,慢慢合上琥珀色的眸子。
算了,偶尔如她的意好了。
……
梦境里再没有人变怪物,更没有怪物追逐,穆云清这一回睡得格外安稳。
只是在梦醒时,她回想梦中的场景,在第一个噩梦的起初,迟疑了片刻。
她怎么梦到凌殊了,梦里的她竟然……很快乐?
穆云清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晃晃头,觉得一定是因为睡前和小乌讨论会凌殊,他才会钻进她的梦里,才不可能是她想他,她也根本不会再因为他的存在而快乐!
穆云清临起前,首先在脑海中给自己洗了遍脑,细数了凌殊一条条反派行径,未来不会有好报,内心这才平静。
洗漱完毕,穆云清把乖乖睡衣柜的小花豹捞出来喂饭。
“嗷呜。”剩肉,不吃。
小花豹面无表情地看着穆云清指尖的肉条,拒绝。
穆云清:“不算是剩哒,设置了保温结界便不会变质。”她努力和它讲道理。
小花豹闭紧小嘴,头一扭。
鸟也不鸟她!
穆云清气到牙痒痒:“我看把你小子饿晕,地上的泥土你都能饥不择食!”
小花豹扭到旁边的脖子突然定住,接着,它一寸寸将脖子扭回来。
大睁的眼睛直直盯着穆云清,眼也不眨。
穆云清被它看得莫名心一慌。
可她是谁?她可是宗门大师姐,怎么可能被一只亲手捡来的小花豹唬住。
她捏住它摇摆的尾巴尖,仰高下颌,高到足以让它淹没在自己的视线里:“你干什么,难不成说你两句就想造反?”
穆云清等半天没等到动静,又因为视野受限,不由地又捏了捏它的尾巴:“干嘛,怕了我了,连、连声音都不敢发了?”
小花豹:“……”是谁声音都发不稳?
“嗷呜。”
算了,它不计较了。
穆云清:“嘿嘿,我就知道你这小子还识点相,行啦,等会儿姐姐我到膳食斋大娘那再给你带点新鲜的来,怎么样?”
“嗷呜。”随便你。
它眯眼睡下,任由她自说自演。
穆云清一边撸毛一边发表演讲,说得激情澎湃之时(她只要说,就澎湃),房门再一次扣响了。
意外地是,竟然又是纪青阳。
出门前,贴上面瘫脸的穆云清回头看了眼摆在窗前仍然娇艳的花束,这才清了清喉,走去开门。
躺在小床上的小花豹看着她往外走的动作,眼睛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