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色瞬间变了,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到底要我说什么?!就算要屈打成招,你也要告诉我我该说什么啊?!!”
他情绪激动,越发显得真情实感了。
江轻轻刚刚经历过生死赌局,她感觉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了。
她现在是钮钴禄·江轻轻,点火烧头发,没准她还真敢。
“咔哒——”一声,打火机的盖帽被她掀开了。
男人明显抖了一下。
然而下一刻,那盖帽又被人按了下去。
程昱挺严肃地从江轻轻手上夺过打火机,神情也是一本正经的:“危险,你小心烧到自己的手。”
“……”
就这么一句话,江轻轻感觉自己的钮钴禄外壳瞬间破碎了。
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气势,荡然无存……
不过很快,程昱又将男人染了酒水的马尾也从江轻轻手里夺过来。
他还一本正经道:“点火是吧?我来,老婆你站远点,小心被烫伤。”
江轻轻愣了愣,莫名就乖乖推开了。
然后就看到,程昱从容不迫地捏着那年轻男人的马尾点火。
他动作不急不缓,眼神专注而认真,看着不像是要烧人头发,倒像是逢年过节点鞭炮的。
然而,就是这样平静冷淡的模样,反而比刚刚江轻轻故作冷酷还要能吓唬人。
那年轻男人面对江轻轻时,还能大声囔囔,为自己辩解。
可现在被程昱把控着,他仿佛被下了定身术,浑身僵硬,眼神惊惧,连喊都没再喊。
而程昱丝毫没和他说什么废话,直接捏着头发就开始点火。
头发细密,即便沾了酒水,也不会像纸张那样,一点就火势蔓延,必须将打火机的火一直对准,才能持续地烧。
那烧焦的味道不太好闻,弥散在整个包厢里,使气氛都沉重了不少。
江轻轻看着那跳跃的零星火光,脑海里莫名浮现起女配记忆里的,房间被江轻鸿烧掉的那一幕。
她眼神莫名有些恍惚,目光呆呆地看着蹲在地上的程昱。
直到男人的头发被烧得,程昱的手都捏不住了,内德走过去,握住了程昱的肩膀拽了他一下:“好了兄弟,我这俱乐部还想继续开下去呢。”再烧下去可真要伤到头皮了。
程昱捏着打火机的手被拉开,他皱了下眉头,征询的目光看向江轻轻。
江轻轻这时候才回过神来。
而那头发被烧得只剩一小截的男人,他浑身瘫软地坐在地上,声音颤颤巍巍,已然没了之前为自己辩解的气势。
但他所说的依旧是:“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白百灵刚刚就心惊肉跳的没反应过来,这会儿看着这一幕,她狠狠拧着眉头,轻喝了一声:“够了!”
她猛地站起身,神情异常严肃:“再这样闹下去,你们是真打算屈打成招吗?”
“屈打成招?”出声的是内德,他看白百灵的眼神像在看个傻子,说话也挺不客气,“看来这位白小姐不是眼神不好,就是脑子不好。”
说着,他又转身朝向年轻男子那边,自顾自道:“像这种各执一词的情况,我们需要找证据。”
他蹲下身子,手在那男人身上摸索,“带手机了吧?”
那男人像是还没从刚刚被烧头发的刺激中回过神,怔怔地没有回答。
不过很快,内德就从他身上摸出了手机,并成功解锁。
点开各种聊天软件翻了个遍,不出意外地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内德也不恼,他又掏出自己的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一个朋友打了电话。
那朋友大概是外国人,他用的是英语,言语之间有不少专业名词。
江轻轻大概听懂了,他这是找他朋友恢复数据。
挂断电话后,内德神色轻松从容,一如刚进门时。
他目光落在江轻鸿身上:“行了,数据半个小时就可以恢复。不过现在,我们也不是来帮白小姐擦亮眼的,而是找你。”
最后四个字,他声音沉了几分。
江轻鸿神色微凛,不动声色道:“什么意思?”
内德站在江轻轻身边,与江轻鸿对峙:“我和你妹妹生死赌局的事,你应该知道。最后我输了,欠了她一个条件。”
“哦。”江轻鸿稍稍侧眸看了江轻轻一眼。
他心里挺不可思议的,江轻轻居然能在生死赌局上赢下内德。
不过这也可能属于乱拳打死老师傅。她根本不懂赛车,今天这么大雨,两车相撞时,能留给她缓冲的时间相当有限。
只要克服了前期对死亡的恐惧,后面她想躲开也没那个技巧。
江轻鸿还挺好奇,她用生命做赌注去换的,能是个什么条件。
内德也瞧了江轻轻一眼,他笑了一下:“你妹妹大概是小瞧了我的能耐。她提的条件还挺简单——”
他顿了顿,目光又转向江轻鸿,声音挺平静,却莫名有股气势:“也没别的,就是这个女人,我罩着了。以前的事,我管不着。但从今天以后,但凡她身上遭遇了什么不幸,我都会第一个找你。”
江轻轻确实是想让内德罩着自己,让自己免于江轻鸿的报复。
但她没想到,内德态度如此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