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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_在思【完结】(41)

  沈斐越没看他,视线落在几个侍卫里靠后的一个身上。

  这视线直白,毫不掩饰。

  众人也意识到了不对,不由侧目看去。

  是先前调转过来的侍卫,原先好像是……王后身边的人。

  “你们先下去。”

  沈斐越看着那人说:“你留下。”

  -

  行文被带过来时,只剩下沈斐越一个人。

  她规矩地行礼,“沈将军。”

  沈斐越垂眼看她,“你认识我。”

  闻言,行文一顿,说:“奴婢先前见过将军。”

  沈斐越许久没有回京城,更是多年没有进宫。

  这次回来,进宫次数屈指可数。

  能见到他的,除了千清身边的人,就只剩下王后的。

  “你是王后的人。”沈斐越说。

  这件事瞒不住,稍微一查就知道,嘴硬并没有意义。

  行文应声:“是。”

  神色平静,倒像是她会教出来的人。

  沈斐越笑了一下,“借口想好了么?”

  行文:“王后今日身体不适,奴婢担心王后……”

  “换一个。”

  沈斐越打断她。

  他好脾气地评论:“有点烂,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行文沉默。

  “啧。”

  沈斐越收回视线,耐心有限,“不说啊?那就换个人来问。”

  行文抿唇,从怀里抽出一个信封来。

  层层叠叠的树叶将阳光切分成碎片洒下来,偶然还能碰见叶片上的氤氲。

  临时被放进猎场的小动物们很快适应新环境,躲了个严实,主子们只能把目光投向飞在天上的。

  白泽鹿骑着马,身后别了弓,却一直没动。

  她仰头,半眯着眼,看见了盘旋在空中的鹰。

  片刻,像是察觉到什么,她忽地侧过身。

  不远处的林间小道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人,也不知他来了多久。

  “王后。”

  见她看过来,沈斐越才行了小礼。

  就好像她若是不侧过身来,没有发现他,他就永远不会出声一般。

  白泽鹿平淡地扫了他一眼,“将军特意寻过来,可是有事要同泽鹿说?”

  特意寻过来。

  沈斐越品味了一下这几个字,唇角微扬,“王后用完微臣,便这般无情……”

  他拖着腔调,慢悠悠地接了一句:“微臣有些伤心。”

  白泽鹿神色平静,似是没什么心情与他周旋,“泽鹿何时用过将军?”

  沈斐越一笑,从袖口里取出一封信,提醒:“王后不记事,不过微臣却记着。”

  目光触及到信封时,她的眸子闪过一瞬的愣怔。

  但很快,她便恢复平静,像是并不怎么在意,“泽鹿并未忘记,将军也不必这般讽刺泽鹿。”

  闻言,沈斐越也不恼,没与她计较这莫须有的罪名,“微臣只是来求证一下。”

  “这封信是一个擅闯猎场的奴才送来的。”

  沈斐越观察着她的神色,慢条斯理地说:“微臣只答应了王后一件事,若是弄错了,微臣可不负责。”

  他顿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往上一勾,“不过……若是王后再求一次,微臣或许会负责。”

  白泽鹿扫了他一眼,淡声道:“泽鹿以为,那是交换。”

  “交换……”沈斐越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而后才不紧不慢地说,“王后的事便是北元的事,为王后做事,是微臣的福分。”

  不知听到什么,白泽鹿忽地笑了一声。

  她看向沈斐越,轻声说:“泽鹿是北元的王后,泽鹿的事便是北元的事,所以泽鹿最好别再和展西有牵扯了……是这个意思么?”

  沈斐越笑了一下,“不是最好。”

  是绝不能。

  白泽鹿安静片刻。

  她慢慢垂下眼睫,掩去眸底情绪,“所以将军检查了吗?”

  沈斐越:“什么?”

  “既然将军特意来警告泽鹿,那将军检查过信上的内容了吗?”

  她抬眼看他,弯着唇,“说不定是泽鹿想向展西告密,毕竟最近并不太平,有这封告密信,或许三国僵持的关系会有所改变。”

  沈斐越顿了顿,没有说话。

  白泽鹿似是并不意外,她笑道:“怎么会不检查呢?收信人可是展西的将军啊。”

  “正因为检查过,将军发现,原来信上只是一句无关痛痒的问候,所以才会泰然自若地来警告泽鹿。”

  她轻声说。

  声音是一贯的柔软,唇边还噙着一点笑意。

  看上去无害得紧。

  连嘲讽都是无声无息的。

  沈斐越垂哞看着她,没有说话。

  在来之前,他便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白泽鹿绝非看上去那般纯良,她带了刺,只是藏了起来。

  所以他并不惊讶她向他露出的这一根尖刺。

  他意外的是,她显现出的这一丝攻击性,不是因为他以北元将军的身份来警告她别再和展西有任何牵扯,也不是因为他私自看了她写给另一个人的信。

  这根刺所对的方向不是他。

  这一段毫无意义的讽刺,相较于讥讽他,更像是一种自嘲。

  因为……无能。

  她毕竟只是两国政治立场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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