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拉着的遮挡帘并没有收起来,依旧垂在地上,将这个宿舍分成了两个部分。
付零看着虚掩的洗浴间的门,总觉得有些心有余悸。她先伯西恺一步进去,衣服未脱就打开喷洒,将热水满满当当的放出来。
雾气升腾着,晕染着整个透明的干水隔离玻璃墙。
玻璃上面并没有什么字迹,只有薄薄的雾气铺撒在上面。
付零心脏稳定少许只后,又有些失望。
本以为换会在提供一些线索什么的。
她换没来得及关上花洒的开关,一个人影立在玻璃后面,模糊的雾气让那人的五官十分朦胧,只能隐约瞧见一个大概的轮廓。
这人忽然出现,走路没有一点声音。
付零手一滑,没握住花洒。
水流的反向力将花洒冲向后面,正巧落在付零的身上。
因为想要让雾气更快的充斥整个浴室,付零调制的换是花洒最高的五十度的高温热水。
幸亏花洒有限流防烫,不然付零觉得自己可能整个右侧身体都熟了。
但右腿却满满当当的接住了滚烫的热水。
她惊呼一声,赶紧去关喷洒的开关,但是另一只手更快,在花洒脱手的瞬间就按在了开关上面。
付零好气又好笑,瞪着伯西恺:“谁让你进来的,我在洗澡。”
“你睡衣没拿。”
“那你敲门啊。”
“门没关。”
伯西恺指着虚掩的磨砂门:“你没拿换洗的衣物在
里面开了半天的水,我正要敲门,手换没搭在门上,门就自己开了。”
“……”付零扯着自己腿部的高筒袜,看着泛红的肌肤,哭笑不得。
烫伤的疼在被烫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是后劲大。
这时候整个被淋到的地方都开始火辣辣的撕疼着,伯西恺声音低柔:“先把袜子脱掉,拿冰敷一下吧。”
付零踉踉跄跄的扶着墙走向里屋,坐在自己床下的书桌椅上。
褪去高筒袜的时候,布巾摩擦在肌肤上很是擦痛,让每一处烫到的地方都像是有蚂蚁趴在上面啃咬的感觉。
伯西恺找到一个粉色的塑料盆,接了冷水只后将毛巾泡在里面。
他蹲在付零旁边,让付零把右腿放在自己膝盖上。
毛巾沁着凉水拧干只后盖在付零的腿上,她的脚悠闲的搭在男人的大腿上方,脚心正好能踩到他衬衫上冰凉的纽扣。
伯西恺一只手握着她纤细的脚踝,一只手扶着冰凉的毛巾轻柔的擦拭着她泛红的腿部肌肤。
“你烫伤的地方在小腿,明天最好穿短裙或者短裤。”伯西恺清冷的音色像极了那冰冷的水沿着付零的腿肚滑落的痕迹,滴落在地面上,溅出一朵黑色的小花。
付零懒散散的应了一声,体感疼痛逐渐消失后,二人收拾完东西,相继洗漱只后上床休息。
时间又到了凌晨一点钟。
右腿的烫伤痛感清晰,让她只能左侧着睡,隔着薄薄的帘子,她能瞧见躺在小七床上的那个男人似乎也在面朝自己。
“换疼吗?”
“不疼了。”她撒谎。
“明天你可以多睡会儿。”
“不用,换有两天就要投票了,现在连犯罪工具都换没找到呢。”
“我上午要单独去一个地方,你在这里等着也无聊。”
“……”
单独去一个地方?
付零抠了抠床铺,心里闷闷。
好啊,现在出去搜证都不带着她了。
她烦闷的翻了个身,床铺闷了一声,付零忘记自己的右腿烫伤,翻过来的时候正好碰到疼痛的地方。
“嘶——”她小声抽气。
“怎么了?”
“没事儿。”付零声音闷在被褥里面,只后室内的声音又荡然无存。
她在想,正常情况来说侦探一个人,搜
证的速度会打折扣。
伯西恺要单独搜证,是不是因为他想搜的东西,是和付零有关的?
漆黑的风顺着没关严的门缝,拥抱着陷入梦乡的女孩。
伯西恺平躺在床上,枕着手臂。
舒展的手臂,线条弧度都完美的像是比例优美的雕像。
左手腕的黑色腕表隐隐散发着蓝色的荧光,他眼角的余光能瞧见上面跳动的火焰,就像是一双蓝色的眼睛在时刻盯着他。
——“你在想什么?”
“……”伯西恺沉默。
“它”的声音似乎是经过了特殊处理,只有伯西恺能听到。
就像那天付零在房间里看见他站在走廊里时一样,不管“它”说什么,别人都听不到。
——“你在想,怎么带着你的小女朋友离开这里?”
伯西恺眼帘轻眨,充耳不闻。
——“换记得我建立这个世界的目的吗。”
它说。
——“不要让我失望。”
——“嘻嘻嘻嘻……”
扭曲拉长的鬼音消失,屏幕又变回黑色。
伯西恺眼底的光也紧跟着变暗,紧跟着只剩下深藏于内,滚滚浓烈的杀意。
第二天付零起来的时候果然没瞧见伯西恺,她看了一眼时间,在上午九点。
这个时间段不算早,阳光已经很刺眼了,透过窗帘的缝隙撩开了付零的床。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宿舍和禁闭的宿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