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四方抬起头,仅代表自己:“我还在学习。”
伤退军人便专心盯住岑薄,用他那充满探究与怀疑的视线扒开了那幅始终戴在脸上不肯摘下的面具,一遍又一遍地解剖对方。
岑薄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张证件,放在桌角。
伤退军人快走两步,拿起了那张薄薄的卡片。
——清理局现场十一科清理专员曾厚。
他家中有位长辈在清理局任职,因而有幸亲眼见过清理局的证件。手里这一张无论是质感重量还是暗纹格式都与长辈那张一模一样,这个人真是清理局的!
“假证”大户·岑薄收起那张被还回来的证件,微笑反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伤退军人抿紧嘴角,退了回去。
气氛又和谐了起来,两边人马继续各做各的,互不打扰。
能量芯片换到最后一块的时候,肖四方关上了控制器的暗格,问了那个对6218的角角落落都相当熟悉的摄影师。
“暴风雪快要变小了吗?”
摄影师看了看时间,点点头,“大概再两个小时,风力会降到最小,我们可以趁着那个时候离开。”
肖四方点点头,提前拿出应急灯摆在桌上。
半个多小时后最后的能量告罄,灯光骤然熄灭的时候,准备充足的伤退军人们也拿出了灯具,照亮大半个房间。
温度开始降低,女孩看着这一盏一盏宛如星海中光芒耀眼恒星的灯火,突然提议。
“我们来讲一个可怕的故事吧。”
深知老婆喜好的男人摸摸鼻子,配合地鼓了一下掌,“好,同意同意。”
其余三人本就是受雇状态,自然没有理由表示反对。
女孩还嫌不够热闹,要拉肖四方和岑薄一起,“你们也加入进来嘛,相逢即是有缘,留下一点有趣的回忆吧。”
这种体验很新鲜,岑薄欣然点头,做主中断了肖四方的奋斗,加入他们的故事会。
其余灯盏全部熄掉,七人围坐,只剩下最中间一盏,特意调到最暗的灯光幽幽照亮了每个人的面庞。
女孩一手握着丈夫的手,清清嗓子宣布规则:“每个人轮流说一段,要说有意义的能把故事串下去的话,不然就要重新想。”
在众人表示没有异议的时候,她点点头,说:“那从我开始吧,我要说的是……某一天,一对新婚夫妇雇佣了一个摄影师,两个军人,深入雪山拍照。”
话音刚落,摄影师就笑了起来,说:“你这完全就是在陈述事实么。”
女孩咯咯直乐:“别急啊,慢慢来。”
话筒递到下一个,她的丈夫压低声音,继续往下说:“不料,一行五人迷失在暴风雪中,正在他们倍感绝望之际,一座散发着幽幽光芒的小屋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摄影师忍笑,也继续陈述事实:“摄影师推开房门,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伤退军人一:“比他们早到,怀中还抱着一个男人的女人同意了他们进入屋内躲避风雪,却要求他们待在门口别动。”
伤退军人二:“屋内暖气充足,他们很快恢复过来,和女人展开了交流。”
岑薄:“男人醒了过来。”
肖四方:“新婚夫妇提议说故事打发时间,七人围坐在一起。”
众人的上道与配合令女孩心满意足,她目光一转,掐着嗓子压低了声音:“但其实说故事是假,试探揭发才是真,掩藏在黑暗下的矛头早已对准了他们中的一人!”
由真入假,假假真真。
一时间竟没人能分辨她说的这话是真还是假。
众人脊背一寒,饶是经历过多次的丈夫都觉得头皮发麻。
女孩推了一下愣住的丈夫,后者忙道:“故事开始,众人很快察觉到这场故事会背后的深意,神色各异,互相对视猜测心怀鬼胎者到底是谁!”
摄影师握紧相机,手心微微汗湿,说:“阴暗的猜测在众人心中不断膨胀,他们之间失去了信任,摄影师希望中止这只会带来负面情绪的故事会。”
坐在他下方的伤退军人,也就是之前盯着肖四方不放的那一位觉得很有意思,将话题推上一个高峰:“最先提出中止的摄影师理所当然地被所有人怀疑了,若是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
虽然在心中告诉了自己无数遍这只是个故事,但强烈的代入感还是让摄影师浑身都战栗了起来。
伤退军人二没有什么创造力和想象力,绞尽脑汁才憋出来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把难题留给后面的人。
“但无论是谁被怀疑,那个要被揭发的事情真相才是最重要的,这或许与最近发生的特殊事件有关。”
“停!”女孩作为整个故事的监察员,立马伸出手指指了指他发出警告:“这种技巧只允许用一次哦,其他人引以为戒。”
岑薄却很满意上一位给他创造的自由发挥空间,懒洋洋道:“基因实验这四个大字无声地在每个人心头浮现,难道说新婚夫妇是发现了这方面的端倪?”
他的矛头虽然对准了新婚夫妇,但目光却轻轻地撩向搂着相机的摄影师。
女孩激动合掌,却没有说一句话,无声地加重了诡异的气氛。